君是富贵中人。哪里比得上我们乡下老人年轻时风雨劳作呢?谁知今日一见,老太太您这身子可比云丝妹妹说的还硬朗。”
一番话说得老太君心花怒放,呵呵笑道:“哪里是什么硬朗,不过今儿过来,心里高兴,硬撑着罢了。”说完见刘夫人和阮云丝等都下了车,阮云丝便赶上来笑道:“老太太,您别听着她这嘴像抹了蜜似得,其实都是真心话,我和她处了几年。还不了解她?最是不会说话的。”
芸娘笑道:“还是云丝妹妹了解我。”说完又听阮云丝问她道:“村子里的住处都安置好了吗?”
芸娘便笑道:“我想着你那屋子是个独门独院的,离着邻居们都有些远。倒正好和李家的房子一起,让老太君和太太在这两处歇了,几位姨娘便去我家那里,除了贴身丫头外,其他的婆子仆妇都在左邻右舍住下,方便听用,你觉着如何?”
阮云丝不等说话。老太君便笑道:“这样很好。”又对几位姨娘道:“如今来了这里,你们早晚不用到我和太太这立规矩了,自自在在的玩一阵子。只是不许太过格了。”
萧姨娘袁姨娘等连忙答应,苏吟玉便对苏吟采道:“咱们一起住在姨娘那里,不去扰太太和老太太了,你觉着如何?”她这里说的姨娘便是苏吟采的母亲。
苏吟采犹豫道:“怕是老太太不许……”不等说完,苏吟玉便笑道:“怎么不许?老太太这会儿也顾不上这些,等下我们只和嫂子说一声就好。到了姨娘那里,倒还可以痛快玩一遭,不然这趟乡下岂不是白来了?我和你说,这里莫要说什么山下河边,就是这房前屋后,也有许多好玩的物事呢。”
苏吟采被她说动,就点了点头。不过一群人自然要先服侍着老太君安顿好才行,于是一大群人便浩浩荡荡往阮云丝家而去。
阮云丝落在后头,和芸娘商量着等下送给村民们的礼物,她心中并没有强权至上的想法,如今国公府这样的富贵人家来村里,其实是打扰了村民们的平静生活,因此除了暂租房子的那几家给了丰厚银钱外,还带了许多绸缎吃食银果子等,就是给其他村民的。
到了阮云丝家的门口,老太太站下来细细打量着,回头对阮云丝道:“这是你从前住的地方儿?别说,院子倒是收拾的齐整。”
阮云丝就上前和芸娘一起扶住她,迈进院子,四下里看了看,不由得感慨万千,只听扫书在身后笑道:“爷,当日咱们来阮姑娘,哦不,奶奶家里,便是把马拴在这上面呢。”
老太君回头瞧了一眼,阮云丝笑道:“可不是?爷那马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府里应该也不缺草料才是,偏爱啃这树周围的草,就让它啃了几回,看看,到如今这树边也不长青草了。”
苏吟玉在旁边笑道:“想来哥哥每次过来,只和嫂嫂说话,或者去射猎,那马觉着无聊,不啃草做什么呢?”一句话说的众人都笑起来。
走到门口,老太君又看着左边的那块空地道:“这里的颜色怎么和前面不一样?花花绿绿的,倒像是被什么染了似得。”
阮云丝笑道:“老太太的眼神儿真是好使,可不就是染了?说起来,当日我第一次染布,便是在这里支起的两口大锅。”
刘夫人笑道:“你染的布颜色很不错,也不容易脱色,当日名溪拿回去时,我们都很喜欢,只是也没有多想,谁知这才几年间,当日的染布女却已经成了名扬天下的织女了。”
阮云丝忙笑道:“太太夸奖,儿媳可不敢当,不过是走运罢了,哪里算得上什么织女?”
进了屋子落座,芸娘已经备好了茶水,老太君也是有些渴了,喝了两杯茶,便对其他人道:“行了,你们都跟着名溪媳妇去安顿吧,我这里用不着你们,等下吃过饭,要在炕上歪一歪,这老骨头坐了两个多时辰的马车,都快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