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的眼睛解开屏蔽,恶狠狠的瞪着铁锹。他道:“你敢说我的理技术不好?”
“我没……”铁锹刚要否认,云非遥就抢着道:“是呀,他就是这么说的!他还说,你不敢给他剪头呢……”
何夕气得呼哧呼哧,指着铁锹鼻子道:“老家伙,你给我进来。”
他一转身跑回房间,左手拿起剪子、右手拿起推子,叫道:“我就让你看看,我的理技术,到底好不好!”
“不用看,肯定很好!”铁锹挣扎着叫道。
云非遥贴近他的耳朵,低声道:“铁锹,你不是要当义务助教吗?现在机会来了。”
“我可以干别的,不剪头……”
“不行,必须剪头。”
“云非遥,不用玩那么绝吧?”铁锹就差声泪俱下了。
“免费帮你理,还不高兴?”云非遥揪着铁锹的头,就往房间走。
“云非遥,你这么温柔美丽,善良大方,闭月羞花,风情万种,一朵梨花压海棠……”铁锹叽哩哇啦,玩命挑好听的说。至少,也貌似好听……
“哼哼……晚了!”云非遥满身杀气,冷哼道:“混蛋,你现在就是用岭南话唱赞美诗,也一样得死。”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伊人非遥,喺水一方……”
(喺水一方的意思,在水一方。)
铁锹虽是北方人,但在岭南生活了十几年。岭南白话也会说,但说得不好。平时交流,基本上还是用普通话。现在被逼急了,别说用岭南话唱赞美诗。就连用岭南话改编诗经的事,都干出来了。
“扑街,借头嘅时候,朗诵畀何夕听啦。”
(混蛋,剪头的时候,朗诵给何夕听吧。)
云非遥拒绝接受投降,硬是把铁锹按在椅子上。
何夕很生气,非常的生气,因为他听不懂岭南白话。他和铁锹正好相反,虽然是岭南本地出生,但很小的时候就去了北方。一年前,家人才把他送回岭南的启智学校。铁锹和云非遥说岭南白话,他觉得是防备自己,不想让他听懂。当然,他不会责怪自己喜欢的云老师,而是把满腔的忿恨,全集在铁锹的型上。
何夕拿着剪子和推子在铁锹面前一阵划,好像想起了什么。转身去房间的角落翻东西,最后翻出了一块白布。他放在胸前试了试,皱着鼻子表示不满意,接着又去翻。
铁锹觉得这熊孩子还挺职业,知道用块布挡剪掉的头。他现在就想着快点完事,好快点离开。他道:“何夕同学,刚才那块白布就行,不用再找了……”
何夕充耳不闻,仍然翻得地动山摇,东西满地乱扔。
“云非遥,我觉得何夕的智商,不应该上启智学校,他完全就是正常人嘛!”铁锹满怀期待,道:“你看他的动作多灵巧,头脑多清楚,还知道找漂亮的女老师当女朋友……”
云非遥幽幽的道:“你想说什么?”
“我作为义务助教,也是宝贵的人力,不应该随便浪费。”铁锹叹了口气,深沉的道:“何夕这么聪明,完全可以自己痊愈,不需要帮助了吧?”
说着,他想要起来。
“启智学校的孩子,都没有病。”云非遥用力按着铁锹的肩膀,又把他压在座位上。她道:“他们是内心封闭的天使,每个人都需要引导和关怀,明白吗?”
“道理我都懂,关键是……”铁锹还要辩解,云非遥俯身在他耳边,低声道:“别忘了,蓝色小药片呢……”
铁锹如同被施了定身术,老老实实的坐着不动了。他心里一阵阵苦,觉得倒霉透顶了。别人休息的时候,不是海阔天空到处游玩,就是邀上三五好友吃喝玩乐。最不济,也是宅在家里上玩游戏……自己可倒好,不是去精神病院,就是来启智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