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全叫她道破,分毫不差,如此缜密的城府,真叫人心惊,闻家如何生出了一个闻柒,这样狡猾如狐。
燕孝钰如何不知,只是这毫无章法随时插人两肋的家伙,他怎么能信?
闻柒笑着,迎着燕孝钰探寻的眸光:“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在质疑。不用怀疑我,我虽卑鄙无耻下作阴险,只是,我玩阴的,会坦荡荡地玩。”
她倒是恣意妄为,好生嚣张狂傲。只是往往,坦荡荡地来阴的,那才更防不胜防。
“你得罪了什么人?”
即便不甘愿,燕孝钰也不得不承认,他与她成了一绳之蚂,至少暂时,他们不是敌人。
闻柒扳着手细数,手一挥,不甚在意:“那可多了去了,细数一下,这宫里盼我死的人大概能绕着南城门一圈了。”话音一转,少了几分玩味调笑,瞅着燕孝钰,“只是,既想我死,又惦记王爷你手里那二十万御林军的人可就一只手数得过来了。”
闻柒的话,一针见血。
那一只手数得过来的人……燕孝钰一一盘算,抬眸,问闻柒:“你想知道什么?”
“那人要栽赃嫁祸你,一个伪劣假冒的家伙足矣让你趟够了浑水,绝不会让你临门一脚插过来,你是如何上得望月阁?”
论聪慧精明,闻柒当属之最。
燕孝钰微微沉吟片刻,道:“华贵妃。”
一语落,殿外有人慌慌张张地大喊:“主子,华乾殿出事了。”
闻柒一看,是林小贱:“什么事?”
林小贱一脸沉重,道:“贵妃娘娘薨了。”
闻柒手中茶盏一倾,洒了一地,她若忡若怔,眸子乱得惊人,久久沉默,唇,抿得发白,指尖紧握,青筋若隐若现。
燕孝钰若有所思,凝着闻柒。
“主子。”林小贱轻唤着。
闻柒缓缓起身,灼灼眸光对上燕孝钰的眼:“你掌二十万燕宫御林军,昨夜望月阁大乱,二十万御林军惊毫无察觉,非滴水不漏,只是有人提前布局,能让那千百刺客在你眼皮底下来去自如的,”她微顿,字字铮铮如铁,直接砸向人心坎的气势,“便只有一个人。”
整个大燕,这二十万御林军只听两人号令,一人是燕孝钰,另一人……
燕孝钰沉声:“不是他。”
闻柒冷冷一笑:“何必自欺欺人。”声音一沉,她咄咄逼人,“燕孝钰,擦亮你的眼看清楚,你做牛做马任劳任怨守的那个九五之尊是个什么东西。”
她太聪慧,随意便将这阴暗污浊道破,不留余地,叫人连反驳都不能。
那个九五之尊,是他一国王爷的君,也是他燕孝钰的父,抵不过那个冰冷的事实——为君者,臣皆为患,以大权者为最。
燕孝钰冷眸以对:“你又有何居心?为何告诉本王这些?”
闻柒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我说了,交易而已,燕孝钰,这次你欠我一回,我记着呢,出来混都是要还的,再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这人没别的好,就是广交朋友。”
果然如她自己所说,她玩阴的,会坦荡荡地玩。这次,他终究是欠了他一回,他日一清二楚定也是连本带利,闻柒怎么会吃亏。
燕孝钰不再言语,闻柒转身,道了一句:“羞花,回华乾殿,给我披麻戴孝。”
这战,擂了鼓,要开始了。
☆、第十二章:惹了桃花债
“羞花,回华乾殿,给我披麻戴孝。”
这战,擂了鼓,要开始了。
午时,燕宫六院挂了素锦,华乾殿行大丧,殿里殿外跪满了宫人女官,哭声不绝。
闻柒方到,掌事的女官便哭咽着上前来迎:“七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娘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