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果断地闪开了:“爷说了什么?”
梁六一把泪:“剥了。”
难兄难弟,执手相看泪眼。
此刻,夜半三更,云遮月隐。
冷宫里,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端,女子叫喊呼痛,声嘶力竭。忽而,一声嘹亮的啼哭,紧闭的宫门打开了。
“皇后娘娘,生了,生了。”
夜色很暗,一如姬皇后的眸:“是男孩还是女孩?”
稳婆笑着报喜:“恭喜娘娘,是个皇子。”
一声恭喜,姬皇后脸色沉了。
殿中,锦素怀中小小的孩儿包裹着明黄的布帛,不过巴掌大小,皮肤红红的,还未睁开眼:“娘娘,是皇子呢,是个小皇子。”
榻上,惠妃微微笑着,脸色苍白。
锦素欢欢喜喜地往殿外去:“奴婢这就去衍庆宫报喜。”
“慢着。”
殿外,姬皇后缓缓走近,暗沉的眸子落在锦素怀里小小的人儿身上,锦素下意识便后退,诚惶诚恐:“皇、皇后娘娘。”
“抱过来给本宫看看。”
锦素迟疑,恐慌极了。
姬皇后沉声,满脸怒色:“要本宫说第二遍吗?”
“奴婢不、不敢。”
几乎颤颤巍巍,锦素将孩子给了姬皇后。
“多可爱的孩子。”皇后长长的护甲落在孩子脸上,似有若无地划过,“怎就投胎在了帝王之家。”
“你干什么?”惠妃挣扎着爬起来,无力地抬起手,颤抖着,央求,“快把孩子还给我。”
皇后后退,灼灼的目光锁在怀中孩子:“别急,让本宫好生看看,这孩子哪儿像圣上,太医说是早产,瞧这模样,倒像足月的孩子。”
惠妃身子一软,跌在了榻上。
足月……若是足月,算算日子,这个孩子又是谁的,缠绵病榻的皇帝?姬皇后笑着:“惠妃倒是会藏呢,这一藏便是半年有余,也是,这冷宫确实是休养生息的好地方。”
“臣妾不明白皇后的意思。”撑着虚弱的身子,惠妃迎上皇后的眼,“把孩子给我。”
“给你之后呢?”姬皇后反笑,“母凭子贵?东山再起?”眸中,骤然闪过冷厉。
这个孩子,怕是皇后容不得。
惠妃字字坚决:“臣妾明日便奏请回北沧,这个孩子与大燕无半点干系,皇后多虑。”
皇后似笑,眸刃锋利:“确实多虑了,不若惠妃便告诉本宫,这孩子……”她唇间抿出一抹笑,眉宇阴鸷,指甲缓缓移到了孩子的脖颈,眸光一抬,声音清幽,“是要放虎归山?还是斩草除根?”
话落,指尖收了一分力道,那孩子,嘤嘤啼哭着。
惠妃脸色纸白,慌乱惊惧不已,强咬着牙,一字一字艰涩:“谋害皇家子嗣,何以论罪,皇后比我清楚。”
“皇家子嗣?”皇后冷笑,“谁承认了?这个孩子便是今日死在了本宫手里,本宫也有办法让整个燕宫都开不了口。”
素白的手,已经掐住了幼儿的脖子。
惠妃大喊:“住手!”
“别啊。”一声嬉笑,嘎吱!紧闭的殿门大开,暗光下,女子模样缓缓清晰。
闻柒……
是她来了,她徒手,又来谋划什么来了。
倚在门口,闻柒并不进来,抱着肩,嘴角嗪了笑:“让他死在你手里。”她仰头,示意那个皇后,“你可以试试。”
“闻、闻柒。”姬皇后下意识后退,手一抖,手中的孩子险些坠地,皇后满头冷汗,战栗得厉害。
闻柒抬脚搭在门槛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抖着腿,好声好气地说:“别手抖啊,再用些力,掐死了这孩子本宫就告诉你,整个燕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