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瓢道长对他的交待是:倘若调解不成,就叫他不必沾手此事的。
不过如今他说的是“我愿代表家师”,那只是他个人的意思,也不能算是说谎。
但由于他说得有点含混,却是容易引起别人误解,以为他是奉了师父之命,代表师父来作证人的。徐家亲友自是不愿挑剔他的语病,楚天舒料想飞天神龙必有把握,抱着可以多看一场热闹的心情,也就停止说话了。
剪大先生道:“游大侠,对卫大元所提要求,你的意思怎样?”游扬说道:“正如卫天元所说,今天的情形有点特殊,我觉得可以接受他的要求,不过为了避免时间拖得太长,守方假如没有受到重伤的话,两场比试是否可以在今天之内完成。”
剪大先生道:“这一点似乎应该得到卫天元的同意。”
卫大元道:“这正是我的所愿。三年前我是因为徐大侠受了伤,才同意三位证人的意见,由我取得挑选地点与时间的权利,暂且把未完成的比武搁置的。今天想必不会旧事重演,能够速战速决,那是最好不过?”
游扬说道:“万一又是旧事重演呢?”
卫天元道:“假如我在上半场受伤的话,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愿意继续进行。”
这条件对徐中岳实在是太有利了,他自恃先作攻方,决不至于又像上次受伤,说不定还可以使到卫天元多少受伤。那么下半场三项比试,纵然都是由卫天元主攻,他已有希望可以避过性命之危。
“今天是卫天元来估量我,他怎样说我怎样办。总而言之,徐某舍命陪君子便是。”
剪大先生道:“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么请卫天元划出道儿。”
卫天元道:“要是我输了的话,我愿意遵守上次的允诺,奉送项上人头!要是我侥幸胜了,我只要求徐大侠答应一件事情。”
剪大先生道:“什么事情?”
徐中岳忽道:“且慢?”
剪大先生道:“徐中岳有何话说?”
徐中岳道:“这件事情若然是有违侠义之道,我宁愿自行了断?”
他一副“正气凛然”的神态,说得铿铿锵锵,即使不是他的至亲好友,也有不少人禁不住为他喝采,“纵然他打不过飞天神龙,毕竟也还没失大侠的身份?”
卫天元冷冷说道:“说得很漂亮,只不知徐大侠心目中的‘侠义道’是怎么样的‘侠义道’?世间尽多沽名钓誉之辈,大侠恐怕也有真假之分。”
徐家亲友纷纷喝骂:“徐大侠平生不知做了多少解困扶危之事,他的大侠身份,用不着你这小子认可!”
卫天元嘴里噙着冷笑,徐中岳脸色微变。
剪大先生说道:“许多事情,本来就是见仁见智,难下定论的。要是大家信得过我和游大侠,卫天元划出的道儿是否有违侠义,就由我们来评定如何?”
他这么一说,众人自是不敢再有异议。徐家亲友情知剪大先生决不会偏袒飞天神龙,都说:“剪大先生德高望重,由你老人家裁定,那我们还有什么说的。”
剪大先生继续说道:“按照规矩,证人裁定之后,当事人必须照办。但只有一个例外,就是他宁愿自行了断。所以待会儿假如徐大侠不同意我们的裁定,我们就必须同意他有权自行了断。”这已经是等于完全接纳徐中岳的要求了。
卫天元说道:“这件事情其实只是徐大侠的私事,和各位都不相关的。”
剪大先生松了口气,说道:“若然只是私事,那就与侠义道无关了。好,你说吧。”
卫天元缓缓说道:“倘若我侥幸得胜的话,徐大侠今日不能与姜小姐拜堂成亲?”
此言一出,满堂宾客尽都变色,不过这的确只是和一对新人有关的私事,和“侠义”扯不上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