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你见这些部落有几个上前抵挡的?”
“此时他们见到远征军的势力强大,自然是不敢抵挡,但是,等到我们抵达京城,与辽军交上手了呢?
”
“他们不抵挡可不是因为他们害怕,”倪廷宣解释道:“这些胡人性子向来悍不畏死。就算是明知道比不过,也常常上前冲杀,对于他们来说,战死是一种光荣,这一次他们不抵挡,是因为大多数都是存了看热闹的心理。”
“草原民族的向心力远远不及中原的汉人。他们民族众多,各自有自己的族长,统领一族事务,族长在部落之中的权势威望甚是要大过辽人的皇帝,平时辽军势力强大,各个部落自然愿意臣服,但是这么多年一来,大辽如今的朝政大权尽皆被耶律信所把持,此人对各部落盘剥甚重,草原上早就有人暗中对他不服了。只是碍于辽军的武力,不敢有异心而已,此番我们只要能够击败辽国主力,则其国内必然生出内乱,到时候就是不攻自破了。”
苏谧沉吟了片刻,看着倪廷宣充满自信的神色,顿时明白,“你们倪家平时与这些弱势的部落有联络吧。”
倪廷宣看着她,眼中明显闪过赞赏的神色,他转头看向远方说道:“最开始的时候,父亲让我们倪家在平时经营生意时,经常照顾他们这些部落,不要随意欺骗压迫胡人,甚至在荒年的时候,接济他们一些粮草,长年下来,我们倪家在这里的信义就很好,与诸部落的关系也不错。”
“辽国如今在们的辽允帝只知道沉迷酒色,不理政事,总揽大权的是南院辅政王耶律信,他性情暴躁,贪婪嗜杀,这些年来,对各部落的压迫一年重似一年,所以。。。”倪廷宣后面的话没有说明,苏谧也可以想象了。
长久的压迫使得草原上的各个部族早已经对息京的贵族们有所不满了,只是契丹部族兵强马壮,在整个草原上都无人能及,耶律信又勇猛无敌,公然挑战息京的权威不啻于送死。
他们需要一个机会,还有一个让他们团结起来的理由。
而倪源恰到好处地提供了这样的一个机会和理由。
这一次,不用他们直接动手,不用耗费他们的一兵一卒。只要他们袖手旁边就可以,倪家成功了,契丹部落实力大损,压在他们头上的枷锁自然解开了,倪家失败了,也损不到他们分毫。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都对他们有利无害,何乐而不为呢?
她神色不自然地笑了笑,倪源这一招何其高明,慢慢地播下种子,形成恩情,随时浇灌,等待时机,终于到了最终收获的一天,对这个天下的谋划,他还有什么是想不到的?这样的深思熟虑,这样的未雨绸缪。。。。。
如果说最终还是功亏一篑的话,连苏谧都要忍不住同情他了。
苏谧正在出神地看着远处的草地,前面传来的急促马蹄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传令士兵带来紧急的消息。
近一个月的急行军之后,先头的部属已经抵达息京,开始攻城了!力挽狂澜
苏谧隔得远远地站在山坡上,看着战场上箭矢如雨,刀枪横飞的景象。
无数的士兵沿着架起的去梯向上攀爬,勇往直前,而城头上的守军早已经严阵以待,息京虽然是新铸的城池,又是土城,但是坚固险峻比起中原不少石头垒砌的城池都更胜一筹。高耸的城墙是以粘土混合着兽血烧制成红砖堆砌,其上角楼,望楼,城门,垛口顺序林立,守备完善,坚不可破,整个城市都带着一种血腥的色泽。
城墙只有五六丈高,但是在一片平原之上看起来却格外的高耸入云。带着一种难以逾越的森严。
这是苏谧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真正意义上的战争。在这样残酷的战场上,人命变成了抽象的数字一样的符号,双方的人马都在不停地倒下,刀箭像是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