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他的堂婶,罗银香的婆婆,沙金海的老娘。
看见她走过来,他就觉得烦恼来了,她来肯定不是来看他的新屋的,也不会是没有事干来与他说闲的。肯定与罗银香有关。
罗银香正在洗菜,低着头没有看见自己的老婆婆。
乐儿不想回避也没有回避,打开院门走了出来,迎接这位堂婶。
“婶娘,你老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乐儿啊……婶娘来看看你的新屋……好漂亮的新屋,乐儿是财了哩。”老妇说着,但眼中却有泪光。
“这样啊,婶娘快进屋。”乐儿笑呵呵的。
“不进了……乐儿,婶娘有些事想跟你说说。”
“么子事,婶娘说,乐儿听着呢。”
这时候,罗银香也听见了自家婆婆的声音,抬起头来。脸上顿时有了怒气。老妇也看见了罗银香,心中就有些虚了。不过还是说了起来。
“乐儿,你能不能让你银香嫂子回去,外面有闲话呢。”
“闲话?”乐儿明知故问,不过也有些怒火,肯定是有人吃了饭没事干,嚼舌头了,“么子闲话啊?”
说闲话的人不排除那些嫉妒他的人。乐儿家本来是村里的弱势人家,一下子强势起来,新屋修起来了,还建了蛇园,陶支书与村主任也拉上了关系,眼看要混得风生水起,总有嫉妒的人。
这些嫉妒的人,总要想办法损损他。泼污水、嚼舌头,败坏他的名声,是一条途径。眼看罗银香天天在这里帮他煮饭,就算没有事也能说出有事来。
乐儿一问,老妇却又不好说话了。她总不能直接说乐儿与她的儿媳妇有一腿,是她儿媳妇的野老公。俗话说捉奸捉双在床,这样的事,无凭无据的,就算真的有凭有据,她也不好开口,那不是往自家的头上扣屎盆子么。
“也没有么子闲言碎语啦……我只是想让银香回去。”
“婶子,你这就不对了。”乐儿此时表现出他的强硬一面,冷下了脸,声音也高了八度,“我正正当当请银香嫂为我做饭,每天开二十块钱的工钱,背后那些嚼舌头的、往我头上扣屎盆子的,最好不要让我知道,我知道了,就挖他家的灶,捣他家的门,看我乐儿说得出做不做得出来。”
乐儿这明显是在向村里那些想败坏他的人示威。挖灶捣门,是乡下最恶毒的事情。那是表示双方仇恨无法化解了。乐儿放出了这样的话,说话的人就要想想能不能斗得过乐儿了。
“乐儿,没有人说呢。”
老妇可不敢让矛盾升级。现在已经焦头烂额了,再弄得这个新近掘起的乐儿不满,那就真不好办了。
“那婶子你在说么子呢?”
“我……”
这时候,罗银香火气冲冲地过来了。
“老不死的,你来这里想干么子呢?”罗银香不但怒气冲冲,而且眼中有了泪水,“你家小的不把我当人,你们老的也不把我当人。你家小的屁本事没得,搞女人的本事倒不小,有钱人才包二奶,你家那个穷光蛋也包二奶,好光彩呢。你到这里来是要败坏我的名声吧,那叫你儿子回来,与我离婚,你以为我赖着做你家的儿媳妇呢?”
“银香……你……”
老妇气得哆嗦起来。自家的这个儿媳妇以前出名的温良贤淑,可是这回回来就变了个人,对他们两个老人是出口就是老不死。
“我怎么了?”银香擦了擦眼泪,“我还没有被你们家欺侮够吗?你以为我们罗家就好欺侮吗?好,我现在就去喊我罗家里的人来,大家把话说清楚,离婚也好,打官司也好,看我们罗家人怕不怕你们。”
事情一下就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几个木匠赶紧过来劝说,老妇人怕闹得银香真的去把罗家人喊来了,就不好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