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又无法就这样放下,于是边流泪边吼着:“不要过来,我真的会动手的!”
“我所认得的皇嫂不是这个样子的。我记得大哥娶的那位嫂子,是个有气质又温婉的女子。大哥是个有德之人,嫂子温良恭俭,教出来的孩儿肯定不差。所以我才建议父皇把皇位传给子蕴。是什么让嫂子变成今日的模样呢?这样真的值得吗?”樊仰极真切地说。
握着剪刀的太后神情凄迷,跟着也忆起过往的自己,忆起嫁给大皇子的自己,那个单纯的姑娘。看见一旁铜镜中的自己,披头散发,眼神狂乱,难掩老态的模样,不禁悲从中来,泪流满襟。
“放下吧,把所有仇怨都放下,好好过清闲日子。子蕴还是会孝顺你这娘亲的,你并没有失去太多。”樊仰极劝着,连声音都温和了许多。
太后流着泪,激动的情绪已然稳定了些。
然而门口传来的骚动,让她又惊慌了起来。
“十四叔,我听说母后把你找来宁君宫了,发生什么事了?”皇帝焦急地走进来,佣仆根本来不及通报,将这尴尬的一幕撞个正着——
太后依然举着剪刀对着平郡王,两人惊愕地看向皇上。
“母后!”皇上愀然变色,怒声吼道。
“不!”太后慌乱地挥着手,不想自己这狼狈的模样被儿子见着。
混乱中,皇上上前想阻止,平郡王伸手拉住她,一阵拉扯下,那剪刀先是扎伤了太后的手,接着又刺伤了樊仰极的肩膀,顿时血流如注。
“喔,天哪!好多的血,好多的血……”太后惊恐地哭叫着。
皇帝赶紧伸手捣住樊仰极的肩膀。“来人哪,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平郡王府里,满桌子丰富的菜色,搭配上好的瓷碗、象牙筷子,摆上的一切足够普通人家瞪大眼珠子了。然而烛火通明的屋子里,气氛却是沉闷的。
“巴格,王爷从早上进宫,就一直没回来吗?”筱小微微皱着眉头说。
“是啊,筱小姑娘。爷是说近午就会回来,不知道是不是皇上临时派了什么差事下来,所以才延误了时间。”巴格说着还转身朝萧士朗行了个礼。“萧先生,真是抱歉,我们主子从来不曾爽约的。”
“无妨,王爷既然是进宫去,想必是要务缠身,老夫可以谅解。”萧士朗很相信樊仰极的为人,他看人还没看走眼过。
“爹,王爷肯定是临时有事。我们就先用餐吧!”筱小见天色已晚,满桌子的菜都已经冷了,再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主人不在,这……”萧士朗迟疑着。
“萧老先生,我们爷找您来是为了好好跟您吃顿饭,商量商量筱小姑娘的婚事。如果他知道因为自己不能赶回来,而让您饿肚子,心里肯定过意不去。所以请用膳吧,不用客气,往后大家都是一家人。”巴格赶紧劝说。
其实巴格满担心的,王爷进宫未归,亦未派人捎来讯息,这种状况是从没有过的,但此刻他不能把这忧虑说出来。
萧士朗闻言犹豫了一下,终于点头。“好吧,为了不折损了主人家的美意,我们就用膳吧!请这位壮士也一起来。”
“巴格大哥,一起吃吧!”筱小也跟着招呼。
“筱小姑娘,该改口了,往后您就是王妃了,怎么还能称小的‘大哥’呢?”巴格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难道嫁进王府就可以没有长幼规矩了吗?巴格大哥还是长了筱小几岁,称您一声大哥并不过分哪!”筱小不以为然地说。
“呃,那巴格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搔了搔头,傻笑起来。
三人用起丰盛晚膳,只是这顿饭各自吃得心事重重。
末了,筱小在陪她爹回家之前,找了个机会把巴格拉到一旁,细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