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拜访一下“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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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冰凉的锁不停地生锈,悄悄地锈住了。阿黛莱达得知大夫和梅梅同居以后,便用锁把小屋锁上了。大夫搬走,她觉得是她的胜利。自从我让大夫住在这儿起,她一直嘀嘀咕咕地反对。最后,她终于达到了目的。十七年过去了,那把“铁将军”依然把住房门。
如果说,我那八年中始终如一的态度已惹得天怒人怨,那么,在我离开人世之前,难免会遭到报应。也许,在我活着的时候,就注定要为所谓人类的义务、基督徒的天职付出代价。这不,早在那把锁生锈之前,马丁就来到我家,夹着一个装满各种计划(我从不知道这些计划是真是假)的皮包,死乞白赖地要同我女儿结婚。来的那天,他身穿一件四个纽扣的外套,每个毛孔都散发出青春的活力,朝气蓬勃、精神焕发,看了真教人喜爱。十一年前,他同伊莎贝尔结婚了。那是十二月的事。九年前,他夹着公文包上路了,里面装着我签署的文件。他答应一旦做完那笔我出钱、他出力的生意,就马上回来。九年过去了,他还没回来,但是我并不能因此就认为他是个骗子。我没有权利认为那求亲只是个花招,目的是要我相信他是个好心人。
但是,那八年的经验毕竟还是有点儿用处的,否则,马丁就会住进那间小屋。这一次,阿黛莱达坚决反对,态度非常坚决、果断,毫无商量的余地。我知道,她宁肯把马棚收拾出来当新房,也不肯让新婚夫妇住进那间小屋。我毫不迟疑地同意了她的意见。这不啻是拖了八年之后,我终于承认了她的胜利。而如果说这一次我们错信了马丁,那么,这个过错应该由我们俩来分担,就我们两个人来说,没有什么胜负可言。至于后来的事情,就远非人力所能及了,好似年鉴中的天气预报一样,是注定要发生的。
记得那之前我对梅梅说:离开我们家,去找一条更合适的生活道路吧。为了这件事,阿黛莱达指着鼻子说我窝囊,说我耳根子太软,当时,我发了通脾气,坚持要大家听我的,照我的意思办(过去我也一向是这样做的)。但其实,我也知道,对事态的发展我是无能为力的。家里的事并不听从我的指挥,而是听从另一种神秘力量的安排。这种力量左右着我们生活的进程,而我们自己不过是无足轻重的被驯服的工具而已。似乎一切事情,都无非是在自然而然、一环扣一环地实现某种预言罢了。
从梅梅开的药铺规模来看(一位勤劳的妇女一夜之间成了乡村医生的姘头,早晚得去开药铺,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我断定大夫在我们家攒下的钱要超过人们的估计。自他行医以来,一边看病一边顺手把钱丢进抽屉里,票子、硬币都没有再动过。
梅梅的药铺开张时,人们认为他就待在后面,但不知被什么凶神恶煞逼得躲在里面不出来。大家都知道,他不吃街上买来的食物,自己种了点儿菜。在开头的几个月里,梅梅还给自己买点儿肉吃。过了一年,她也不买了,八成是总和这么个人直接接触,她也吃起素来了。后来,他们两人一直躲在家里,直到地方当局下令砸开屋门,捜查他们家,在菜园里掘地三尺寻找梅梅的尸体。
大家估计他会一直躲在家里,躺在破旧的吊床上晃来晃去。不过,即使当时人们都觉得他不会再回到活人中间来了,我也还是认为他不会这样顽固地躲下去,也不会一直这样默默地对抗上帝。他迟早要出来。一个人不可能远离上帝、躲在屋里过上半辈子。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会走到大街上,在拐角处无论碰上个什么人都滔滔不绝地讲一番心里话(那些任凭宗教裁判所施尽酷刑也不会从他嘴里掏出来的话。什么手铐脚镣、水烫火烤、钉十字架、压杠子、打板子、烫眼睛、腌舌头、上拷问台、鞭抽棍打,以及美人计等等,全都没用)。在他去世之前,这个时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