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很想亲近程锐,却迟迟没有成功,那孩子和家里像是隔着一层障壁,又给他自己裹了层坚实的壳,不肯和他们沟通,连同妻子的关系都甚浅淡。
婉君始终站在一旁,见她哭了,颠着脚去拿纸巾,递给她说:“妈妈不哭,不哭。”
程湘婷抱起她,亲亲脸蛋,对徐正秋说:“我跟你说过,锐锐和我不亲,也没办法。孩子大了,心里想什么,我这当妈的,都不知道。他倒是和以前的邻居亲,你见过的,酒吧里那个。”
“姜彻?”程锐总是去他家留宿,徐正秋并不陌生。
“嗯,锐锐初中的时候,他爸爸去了,他不肯说话,不好好吃饭,不肯上学,还拿烟头,拿烟头烙自己。我们去看医生,也没办法。我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正秋,那时候,我觉得自己特别失败,让孩子病成这样,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对不起他,欠他太多。”
徐正秋一手摩着她的长发,柔声道:“那不怪你,你已经对他那么好了。”
程湘婷摇头,苦笑道:“你知道,他是怎么好的吗?他不听我的话,对小姜,反倒是言听计从的。小姜把他接到那边,整天照顾他,要他好好的,过了段时间,才慢慢好起来。”
程湘婷将过往的事细细讲给他听,末了,长长叹了口气:“我这当妈的,在锐锐心里,也不如小姜吧。没办法,我以前,太对不起这孩子,他不亲我,是应该的。”
徐正秋了然:“你想去找他?”
程湘婷忙道:“要是锐锐听我们的,我也不想找个外人。只是……”
“我知道的,”徐正秋笑笑,“都是为了孩子。”
程湘婷靠在他怀里,低声道:“不是大事,我才不想告诉你,免得你担心,以后有机会了,再跟你说。”
“没事。”
婉君看看他俩,甜甜地笑了,开心地要爸爸抱。
隔日,姜彻叼着烟在楼上晒衣服,连带魏宁堪称奇装异服的T恤,挂了满满一阳台。往楼下一瞥,见路上三三两两穿校服的高中生,心想,又到暑假了,那谁又该回来烦人了。想到这里,忽听到魏宁站在楼下叫他名字。
姜彻探出头,懒得把烟吐出来,嗓音模糊地问干啥。
“有人找!”魏宁笑得怪异,张了张嘴,不出声地说“女的”。
姜彻想不出是谁,踢着拖鞋吧嗒吧嗒下楼,吧台边坐着的,是程湘婷。姜彻顿时感到头疼,挪过去坐她身边,熄了烟说:“程姐好。”
魏宁抱着手臂倚门口看热闹,不时挤眉弄眼,悄声道:“丑媳妇总得见公婆。”
姜彻无视他,问程湘婷有什么事。
程湘婷两手绞在一起,低着头想了半天,才轻声道:“阿彻,姐这次来,是想跟你说点事。”
姜彻点头。
程湘婷犹豫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你看,锐锐长这么大,我这当妈的,管得还没你多。姐心里一直记挂着,感谢你,却没说过。等到结了婚,有孩子,也没来看过你。”
姜彻忙说:“那有什么,当时我住院,全凭程姐你照顾了。”
程湘婷笑笑,说:“锐锐也知道,你待他好,所以,这孩子就听你的话,我都不敢说他,怕他生气。我对不起他,也是……唉,我这次来,还是为了孩子,还请你体谅体谅我当妈的心思。”
姜彻和魏宁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是一凛。魏宁摸摸鼻子,往楼上走,笑着说:“你俩聊,我上去有点事。”
程湘婷面露感激,对他点点头,等他上去了,才以手掩面,沙哑道:“阿彻,求你救救他,救救他。”
姜彻沉默片刻,问:“他怎么了?”
程湘婷叹气,幽幽道:“他连你也没说吗?”
姜彻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