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银环这时开口道:“是,师命难违,但咱们更是大唐的兵将,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可弟兄们都信不着李驸马,不过我倒有个折中的注意,不知师兄意下如何?”
“说!”金甲冷声回应,他们师兄弟虽是武夫,却从未红过脸,如今见三个师弟竟似与自己离心离德,不由得心中不快“师命难违,咱们理当遵从,但他凭什么指挥大军?恐怕将士们心中不服,那时别说幽州夺不回来,还很有可能全军覆没。”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金甲,说到这里时,略微停顿一下,似乎再次下了决心,这才接着说道:“我说,不如,军权归大师兄,李驸马在大师兄身旁参政军事,这不是一样吗?”
中军帐内再次寂寥无声,这的确是一个折中的注意,但对于李承训来说却并不理想,他要的是左右军事的大权,可眼见那三虎死活不肯放权,他也没有办法,只得退一步。好在金甲已宣誓效忠自己,虽然还不了解其有几分诚意,但机会总是有的。
“好,我同意!”李承训果断应承,“如此混乱的时刻,军心稳定最是重要,那就由金甲将军暂代主帅之职吧。”
其实,李承训一直冷眼旁观地看着众人争执,他不方便插言,毕竟自己一直是以官军的对立面存在的,还是少说为妙。况且,他也想从四虎的争执中寻出内奸的蛛丝马迹!至于他的安危,相信有贾墨衣在侧,有阿史那薄布在手,自己会很安全。
没有了后顾之忧,他便开始用心观察四虎的言行举止,并在心中细细地品鉴着四人的可疑之处,及至他们整场争论到现在,他已经在头脑中将四人的情况梳理的差不多了,却发现自己好似进入到迷宫中,越发地拿不准这内奸到底是谁了。
首先说金甲,其向来沉稳,是贾维公开的接班人,按理说最不至于叛变,亡命草原荒野对其益处不大。再说,从他方才果断斩断薄布的手指来看,其也不像是突厥人的内应,而且,从他极力为自己争取这大唐五万余兵来看,他更不会是内奸。
但是,由于所有这些因素的存在,真的就可以排除掉他作为内奸的嫌疑吗?怕是未必,李无名曾为暗影门掌门,很清楚他们这些潜伏者的心态。这些人为了取信对手完成任务,甚至可以做出杀妻弃子的事情,更别说主帅的区区一个手指。当然,他们越是付出惨烈的代价而得到的收获,将会越巨大。
李承训怀疑金甲,这不能说是他心里阴暗,而是现在的生存环境逼迫其如此考虑问题,容不得他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
当然,若要证明金甲是否真心归顺,其实也很简单,就是看其能否认真贯彻他们在入军营前商量的那个揪出内奸的计策,若是抓得出内奸,他的嫌疑自解,若是揪不出这内鬼,那金甲的嫌疑无疑是最大的。
再说银环,到目前为止,银环的嫌疑是最大的。他所负责分管的斥候工作,在幽州失守的过程中没有发挥出一点儿效力,这说明必是有人事先向突厥人通报了整个情报网络,否则这么隐秘的暗桩,怎么可能被无声无息的全盘被端掉?
要知道,在幽州城外方圆百里之内有暗桩,百里之外有斥候,对于重视谍报工作的贾维来说,其布置的眼线不是数十,而是数百上千,如此一张浩瀚的情报网络,绝对不是下层将领可以得窥全貌的,不是银环泄密,还能有谁?
再有,幽州城破之时,为何金甲武功被废,而银环却能独善其身?难道不是突厥人有意网开一面?再说想那金甲的罩门,除了他自己,就只有贾维知道,突厥人又怎会知晓?必是有人告密,而能猜到金甲罩门的人,定是对其武功路数极其熟悉的,银环作为其师弟,当然嫌疑最大。
除此之外,在方才的军权的争夺中,银环虽然话语不多,却往往在最关键时刻落井下石,很可能是这次夺权的幕后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