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到。
这一路的行程,除了贾似道的刺客,他们还遭遇了山贼,碰到了强盗,见识了流民,体会了乱世的残酷。
乱世是残酷的,战争是残酷的,死亡是残酷的,而受迫害的总是那些平民百姓。
不是迫于生存,谁会舍弃一切,去做赌命的买卖。
真的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加上后来追上来的朱雀,三个人,三匹马,在规定时间第七日的凌晨赶到了安庆府。
晨雾下的安庆城静静伫立,它稳重c庄严丝不苟,太阳刚刚探出一点脑袋,与即将逝去的月亮同在,天空瞬时交融成了红与蓝。
古老的城墙在阳光的照耀下逐渐显露出来,那是由一块块砖石堆砌而成的,显得雄伟c沧桑c厚实,无愧于安庆府“万里长江此封喉,吴楚分疆第一州”的美誉。
元军如果要顺流而下攻击临安府,那安庆就是必经之路。
所以这里是借刀杀人的绝佳场所。
孙叁少怎会不知。
城门打开,两位将校迎了出来,他们是安庆府的副知州娄易和通判潘连。
天色尚早,两人还有点睡意,但马上这种睡意便化为了惊讶。
他们惊讶的是堂堂枢密使竟单骑而来,既没有庞大的车队,也没有足够的人手。
孙叁少不是南宋第一富豪吗?难道搞错了?还是路遇不测?
宋度宗的圣旨和枢密使的手牌不会错。
他就是新任的枢密使,安庆府知州c太守孙叁少。
似乎与传说中的不太一样,不过那也不重要了,反正就算是宋度宗赵禥亲自莅临,也改变不了这里糟糕的现状。
经过几任安庆知州的压榨c贪污,安庆府其实早就岌岌可危。
没有军费,没有粮草,连基础的守备人数都达不到要求。
娄易本来以为孙叁少会带着大批物资c粮草c兵马前来驰援,没想到来的却是轻骑三人,他不禁有些失望。
他是一个极富正义感的军人,经历了这些年官场的尔虞我诈c勾心斗角,早就望穿秋水。
这次,算是他最后次期待,他期待皇上能意识到危机,意识到安庆府的重要性,然而,他的希望还是落空了,失望写满了他憔悴的脸。
“孙大人,要不要由在下带领您查看下府库c粮仓?”
绝望的娄易心灰意冷c万念俱灰,他想让这位新到任的知州也感受下什么叫做绝望。
孙叁少看了眼这位自己的新副官,又看了看脸色难看的通判潘连,似乎有点懂了,他回答道:“劳烦娄大人为我带路。”
街道凌乱,人烟稀少,这是周伍郎对安庆府的第一感觉。
作为淮南西路的第一大城市,安庆府实在有点寒酸,有点破败,这里甚至还不如周伍郎之前在江陵府附近逗留过的几个小城镇热闹。
是什么把这里弄成了这样?
想象中的包子铺c卷饼店c豆浆摊,满街起早开张的商贩呢?
偌大一条马路,只有一个早饭店铺,稀稀拉拉几个行人,甚是萧条。
周伍郎不解,他以早餐店的数量判断,这个后方的大城市不如前线的高危地区,大大的不如。
不要说,还真被他瞎猫碰到死老鼠了。
视察府库和粮仓的时候,孙叁少的脸色异常难看。
安庆府很穷,很穷很穷,穷到孙叁少不忍直视,难以启齿。
账册上写的清清楚楚,赤字,各种赤字,各种触目惊心的赤字。
官兵的军饷拖欠了数月,他们没有兵变造反已经可以谢天谢地,烧香拜佛。
粮仓没有一粒存粮,此前娄易向城内豪绅借了几百石粮草,现已告罄,如何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