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头发重新取了以五指作梳,便将她头发拢了拢,重新挽了上去。
“只要母亲心里愿意。便没什么不可能的。夫君不是那等小器之人,更何况如今元家家大业大,母亲平日还能帮我瞧着秋哥儿,我忙不过来时正好还要麻烦您一些。元家再是不堪,可只要有我在,也不会缺了您一口饭吃。没有哪个敢给您脸色看,更没有哪个欺负得着您。”说这话时,苏丽言目光溜到了两兄弟身上看了一眼。只是这轻描淡写的一眼,却是将二人看得脸色通红,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话来。他们以前明知华氏日子过得不甚舒心。但却看月氏给华氏没脸时,没有哪个人帮着华氏说上一句的。就连今日月氏说了那样过份的话,二人都没有出言相帮,这会儿被苏丽言看了,实在觉得心中虚得很。
他们心中唯一依仗的,便是认为华氏应该是会跟着儿子,毕竟这天底下只听说有母亲养儿防老的,还没有听说过养女儿防老的,女儿长大了总归是别人家的,更何况苏丽言如今已经出嫁,元大郎一瞧又不是那等会以老婆为重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同意这样的事儿,苏丽言这会儿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若是被他得知,恐怕他不一定会同意的。
苏家两个兄弟一想到这儿,顿时心中便松了一口气,谁料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是,华氏听完女儿的话,顿了一阵,才突然间抬起头来,看着苏丽言道:“当初怀着你时便是中了你祖母的道儿,使得你一出生身体便不好,我心中一直都对此感到过不去,幸亏如今姑爷爱护你,使得你这些年身子也跟着渐渐养得好了起来,我才放心了些,前些年我总小心翼翼着,你没一日离得开药的,我心里头就是不好受,如今我也放心了些。”说完这话,顿了顿,又看了两兄弟二人一眼,苏平海二人听到这儿,才恍然大悟华氏平日对苏丽言的照顾,心下不由又有些愧疚,那头华氏却是看了兄弟二人一眼,勉强笑了笑:“如今你们兄弟二人也大了,我在苏家是呆不下去,今日闹了这样一回,别说我有没有那个脸回去,就算是有那个脸面,我也是累了。”
苏平海一听这话,眼皮顿时便跳了跳,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来,华氏却望着女儿笑:“我要是住元家,日日与你相对那是盼不得的,只是不知姑爷心中是个什么想法。”华氏这会儿想得开了,反正她是个连死都不怕的人,说实话,苏家实在是让她寒了心冷了肺,捂了几十年,依旧捂不热月氏那颗冰冷的心,而她爱惜了几十年,当成一片天的苏青河没有在关键时刻给她将倒塌下来的天撑起来,累死累活苦死哭死便都是她一个人的事,苏青河就算对她有心,可在他心中,自己却比不上苏家,比不上生养他的月氏,可惜这些事,华氏是直到今日才明白过来。
她这会儿也累了,一把年纪,没兴趣再继续在苏家熬着,她看清了月氏为人,是一刻也不愿意再与她多见面的,苏青河她也想开了,其实这个男人不属于她的,甚至两人的结发之情他也没能做得到,三番四次的有女人塞进来,一个月进她房门的时间还不到三五日,说实话,苏青河的印象也就是最开始两人刚成婚那几年时有的印象而已,这些年记在心里的,便只有月氏传来要将谁给苏青河为妾,或是儿子公婆有事时,见上一面的情景,两人这样比陌生人还不如,就算是苏青河对她还有些情,可有月氏中间夹着,两人终究走不到一块儿去。
苏青河总拿月氏年纪大来说嘴,华氏以前也相信自己总有熬出来的一日,可今日发生的事情如同一耳光,重重括在了她头脸上,月氏如今老当益壮,还能越闹越凶,相较之下她却是已经疲惫不堪,若照这个样子下去,恐怕哪一日她熬死了,月氏还活得好端端的!华氏想通这些,觉得这些年来自己活得如同一个梦般,若是以前没有去处就罢,逼不得已只有在苏家熬着,就为了那样一个虚无飘渺的梦,待月氏哪一日不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