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辉深深吸气,悠悠吐出:“去打水来,让弟兄们洗把脸!”语声兀自颤抖。
他缓缓起身,又去扶其他人下马。待女弟子取来火种,才回过神来:“哥的第一桶金,就发死人财吧!”忙吩咐众人:“生火,越往越好。”
火堆燃起,焰高丈许。容辉脱下外衣,随手抛进火中,接着净手洗脸。其余人看见火光,心头渐暖,才回过神来,纷纷照做。火头一暗,臭味四散,再烧旺时,已收拾干净。
松烟尽散,容辉凭高远眺,只见上山路上血流成河,血泊中全是尸体。密密麻麻,直看得他脸色发白,摇头自嘲:“这么多山神老爷在这里,我看没人再敢上来,都回去睡觉吧!”虽是第三次杀人,可人数多了,也不过是个数字,心中反而踏实。
他回过头来,见潇月来探究竟,忙喝住她:“站住,你别过来!”
潇月瞪眼轻嗔:“你吓晕我妹妹,总得让我瞧个究竟吧!”
容辉看了这么多死人,再看活人,感觉大不一样。见这丫头无理取闹,不由喝阻:“不让你看,是为你好!”又大声招呼:“先锋旗,打住谷口,不准女弟子接近!”
众人不约而同,齐齐应命:“是!”当下排成一列,挡住了谷口。
潇月轻哼一声,转身要走。容辉忙叫住她:“你让针线房用厚白棉布做二十五套‘紧身衣裤’,二十五个头罩,二十五只口罩,二十五双长筒靴,全部要白色。”
潇月蹙眉轻疑:“为什么是二十五套?”
“单数为阳,相加得二十五,大吉大利!”容辉正色告诫:“你想看就看吧,反正眼睛长在你脑袋上!”
话音一落,立刻有女弟子怯生生地劝阻:“师叔别看,那山谷里都是死人!”
潇月吓了一跳,又向容辉敛衽一礼:“谢姐夫提醒,二十五套,我记下了!”说完转身而去。
烧油锅的女弟子知道山谷中有死人,纷纷硬着头皮撤回谷顶,再也不敢多看一眼。容辉只好让人拿来蒲团,亲自守在火堆前打坐。
太阳升起,钟鸣一声,已是辰时。众人悠悠醒来,随容辉俯视山谷,但见尸横遍地,从谷顶一直排到谷底,直看得人头皮发麻,哪里还有心思细数。
容辉心头发麻,不由后退两步,连声询问:“这,这是多少人,死人,谁下去数数!”
众人看着一具具断头残尸就发抖,哪里还有心思细数。陆大海咽了两口唾沫:“应该全是红狼的人……”又问容辉:“这些人是怎么死的……”
“被你杀死的呀!”容辉挤出一抹微笑:“当然,还有我们。如果我没猜错,冲下去的时候,剑锋销的,就是他们的脖子。”却比哭还难看。
“他们怎么能伸着脖子让我们销?”人群中忽然有人问:“难道他们撞邪了?”
“不是撞邪,是犯傻!”容辉摇头轻叹:“他们想学我们的一字长蛇阵,又有藤牌遮掩,自然有恃无恐。”
“是啊!”陆大海接着问:“藤牌坚韧,刀剑难伤,怎么会这样?”
“藤牌虽然柔韧,但是忌火。”容辉仔细解释:“被滚油浇过的藤牌,脆得就像锅巴。拿它去档刀剑,那是和自己的脖子过不去。”又长叹一声:“我先让大伙在红狼面前演示一遍阵型,就是想让他跟着学。再让夫人带大队人马下山,就是想让他来偷袭。他果然来了,而且排成一列靠墙站,藤牌往身边一档,的确不容易被滚油泼到。如果形势不对,再掉头下山,也不至纷乱。可他没想到,藤牌被滚油浇过后会变脆,我们再横刀冲下,就能销掉一条脑袋。”
众人心惊胆颤:“想不到白天和人家嘻嘻哈哈的掌门,夜晚杀起人来竟如此利索。一刀砍下,两千多颗人头一个不留!”又想起潇璇往日的行事作风,又一阵心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