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牙龈。最可怕的是:左手不痛。——完全没有感觉。——全然失去的感觉!
“有没有火?”他问杜爱花,“火。”杜爱花撕破灯笼,把蜡烛递了给他。
“杜爱花,你好啊。”盛虎秀笑谑着道,“真个是为郎头断也心甜。”迄此,他已不必再战。他稳操胜券。——没有人能在中了“生癣帮”的“癣毒”后还能保得住性命。
——除非是“生癣帮”的帮主、副帮主丈大夫和他自己要出手解手,又或是用毒老祖宗“老字号”温家的人亲至。奇*书*电&子^书那都是不可能的事。他现在唯一等着要做的事就是:看着方怒儿怎样死。龙之腾也必潜乃翔
一个人活着固然要千方百计,但就算死,也要死得其所,死得干净俐落。
谁都知道,谁也看得出来,中了“癣毒”,落在“生癣帮”盛虎秀这等人手里,当真生不如死,但又求死不能。方怒儿拔剑,就像青苔一般的色泽。
盛虎秀冷笑:“垂死挣扎。”剑气森寒,青意侵人,使他退了一步。方怒儿一剑就砍下自己的左手。臂断血流。流出来的是黑色的血。黑血。
然后方怒儿把剑插在地上,用烛火灼伤处。火光中,豆大如汗。“生癣帮”一众人等,全都没了酒意,甚至忘了呼息。还是盛虎秀第一个先叱道:“拿下他,不,杀了他!”
——这种人太可怕了,太危险了,已不能活捉,只能让他在世界上消失。
他发出命令的时候,方怒儿已灼死了断臂伤肌,封住了毒力。他丢出了蜡烛。蜡烛扔向杜爱花。
烛火在风中空中只剩一点烛焰。杜爱花接在手里,掌心一烫,一点蜡泪刚好淌了下来。
她接住蜡烛之后,只不过是一转眼工夫,再看场中,“生癣帮”只剩下一个活人。
仍活着的人是盛虎秀。盛虎秀原本是想要跟手下合攻方怒儿的,可是,忽然之问,所有的手下都死了,所以他转身要逃,但他转身的时候,只剩下一只手臂狼一般的方怒儿,就拦在巷口,手中的剑映着微微露出檐角的冷月,闪动着栗人的寒芒。盛虎秀拔剑,剑带腐臭。
——对方再厉害,也已中了毒、断了臂、流了血。他不相信自己的“飞剑”会砍不再方怒儿另一只手。他因为相信这一点,而致使杜爱花几乎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她看见盛虎秀出剑。命中。方怒儿不知避不了,还是没有避。他用断臂来“吃住”这一剑,然后一剑结束了盛虎秀。
很久之后,杜爱花完全熟透了方怒儿的个性,才知道,方怒儿反正知道自己已剩下一只手臂了,就用这只以后再也没有用的手臂来做最后一件极有用的事。
她那时候只扶着摇摇欲坠、脸色惨白的方怒儿。
“你……”杜爱花觉得要不是为了她,方怒儿是不必杀人,也不必断臂,更不必跟“生癣帮”结下血海深仇。“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现在没欠你了,”方怒儿在昏过去之前这样说,“我平生不喜欢欠人,而且,也只有这样子的剑法。”
他说:“这是“非此不可”的剑法,那是你让我练的剑法——”
三天后,方怒儿才醒了过来。五天后,他才能进食。七天后,他已经可以说话。
这七天里,他全住在“楼上楼”杜爱花的闰房里。等他可以说话的时候,杜爱花就问他:“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要找我?”
“因为我刚在张傲爷布下的“潜翔大阵”里脱困而出,刚好听到吃亏郎中和谭空空跟张傲爷的对话,他们提到你对我的评话,似乎十分熟知我的个性,我想,这几年来,在牢外一直着人特别照拂我的,想必就是你,所以便过来查证一下。”
“潜翔大阵?那是一个破不了的阵,你是怎么破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