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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屋窗明几净,主屋采光极好,厅堂亮敞。大门敞开时,一眼便能瞧见院里的景色,因这宅子盖了没多久,又一直无人居住,池塘蓄了浅浅一层雨水,落了些柳树叶子,近处瞧起来有些脏,陈铁贵今晨来瞧一眼,便说过几日得闲了收拾收拾。
带了池塘的院子收拾起来琐碎,池塘蓄水是个大问题,过不上几个月便要收整一回,这院子原本的主人是个商人,屋里仆从不少,人力财力雄厚,小小的一方池塘自然不在话下。如今宝珠住了进来,细想之下才觉这池塘虽好,打理起来却耗费人力又浪费时间。
魏思沛瞧她兀自皱着眉头,顺着她的目光瞧一眼池塘,笑道,“好在前院开了井,打水倒也方便。”瞧一眼天色,“今个收拾收拾,傍晚前便能好。”
他刚话毕,良东便挽起了袖子,“人多力量大,我瞧着用不上两个时辰便收整利索了。”
“还有我,还有我”招娣领着秀娟拱门前笑着挥手。
王氏里头笑着喊一嗓子,“你们几个闲来没事,也别院子里晃悠,池塘是该收拾收拾,干干净净的瞧着才舒心。”又朝秀娟招个手,“娟娃儿上屋里来,给你姑姑舅舅们背一首诗,好不好?”
秀娟一听要在大家伙儿跟前背诗,笑嘻嘻点个头,迈着小碎步子往堂屋去。
她如今也有九岁,年纪已然不算小,心思却单纯憨厚,远比宝珠九岁时懵懂了许多,这几年生活条件好了,王氏也不亏着她,吃喝穿样样都是好的来,养的她白白胖胖,加之吴氏日日教导她,她说起话儿来又柔又缓,倒不似寻常农家孩子,像极了吴氏的神韵。
她身世可怜,王氏虽喜爱宝珠在先,却也对红玉遗嘱上了心,将秀娟当成自个亲生女儿般教养,万事不曾亏待,头两年她才来屋里时还有些怯懦,这几年大了,更知道爹娘的好,渐渐从众人口中知道亲爹亲娘的事儿之后,更加将王氏两口子当成自己的亲爹娘,她与吴氏平日感情极好,背完一首诗便自动偎在吴氏跟前儿,也不插话儿,静静呆着听大人们叙话儿。
陈翠喜笑呵呵叹,“嫂子俩闺女性子差的远,宝珠口齿伶俐,娟娃儿文静乖巧,凑一块可是一对活宝。”
一说起闺女,王福来便脸红,“只我们招娣跟她两个妹妹一比,那就是个假小子。”
难得听他打趣一回,一屋人呵呵笑的欢畅,王氏略作谦虚道:“娟娃儿没她姐姐那样机灵,性子却踏实,这几年跟着她大嫂学的越发稳重乖巧。”
朱春香厅里坐着,眼瞅着宝珠几个已经外头忙活起来,瞧见公婆姑舅的聊的欢畅,挪几下屁股,笑嘻嘻起了身,“爹,娘,我也同小妹她们一块收拾去。”
王氏挥挥手,“这娃儿,偏也是个坐不住的性子。”
朱春香咧嘴笑着移出厅外时,里头便响起王氏稍稍压低了的欣慰声音,“她二嫂子对宝珠上心,手脚麻利,不声不响的就给娃儿绣了件嫁衣出来。”
“早就瞧着润生媳妇能干,啧啧,你瞅瞅你屋,老大媳妇书香门第,老2媳妇老实勤恳,几个娃儿一个赛一个争气……”
听着王氏断断续续的赞扬,呼吸着院里新鲜的空气,瞧着院子里招娣跟润生两个一边儿拎桶一边打闹的场景,她竟也久久站在廊头下不愿挪步,只想再细细闭了眼感受一番。
想起临出嫁前爹娘说的话儿,忍不住轻笑开来,嫁了人,这样的日子算是极舒心的吧?丈夫是自个喜欢的,公婆又待自己极关爱,大嫂虽冷淡,平日不多话儿,相处下来却也和和气气,宝珠妹妹更不消说,一见如故,脾气性子又十分合得来。能嫁入这样的家庭里,她真如她娘说的那般好福气。
收了思绪,笑着进灶房拎了桶,与宝珠几个一块整顿起小池塘来。
多了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