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似笑又似嗔:“东西心领了,人领不领?怎么领?”
宋箴的背脊一瞬僵直,不为人见的面上满是不肯信的迟疑。
“怎么?怕我还是厌弃我?站在跟前都不敢见么?”
宛如石化的背影狠狠晃了下,极度缓慢艰难地回转过身,眼神犹是怔怔的,欲信难信。
“小、蕊……”宋箴的目光在蕊初的脸上一寸一缕地确认,想是她,怕是她。
“为什么——”
谷奕人自鸣得意:“我可没说就我自个儿来的。”
宋箴痴痴地看看他,又望望蕊初,双肩剧颤,猝不及防直跪跌下去。谷奕人一个箭步冲过去堪堪将他扶住,慢慢放到地上。蕊初也已扑到近前,不住搓他的手企图暖一暖掌心的冰凉。
“己锐?己锐!”她不再唤这人是东家。是宋箴断了这雇佣的关系,那么以后他只是自己在乎的男人,是放下情后的不离不弃。
眩晕过后,耳中的嗡鸣逐渐淡去,让宋箴能真切听到蕊初在呼唤。
果然是自己想着爱着的蕊初!
“为什么回来?”
蕊初笑泪皆在面上,怨他:“你可以再赶我走啊!”
宋箴面色惨白,无助地摇头:“我没有勇气再赶你一次了。舍不得!”
“那可真万幸!我还想呢,不请自来要是还被人往外撵,我就在外头石墩子上一头碰死得了,省得伤心又丢人。”
宋箴捧她的脸颊抚去泪水,拥她,抱她,好紧好紧。
“不会,不会!别走小蕊,是我错了,我错了。不要做那种事!”
蕊初搂着他,终于无防备地哭出来:“你不是生意人吗?不是很精明的吗?生意经会算,情意账怎么就算不清呢?拿钱供养我,谁要你供养了?谁要你的钱了?心都给你拿去了,你给我拿命还啊!一年一月一天,哪怕只是片刻,你的命你的时间都是我的。你凭什么不许我看?你凭什么让我走?混蛋,傻瓜,宋己锐你就是一白痴!哇啊啊——”
宋箴任她哭任她骂,骂够了仍只抱着,心爱人在身边,一眼都不再错过。
两人都不曾留意,谷奕人早赶着绿萝丫头,悄悄退了出去。
☆、【续、宋笺的场合】
世说薄唇的人顾人怨,寡情薄幸,看宋笺对外人或如是,对家里头尤其是大哥宋箴的依赖顺服,便是不像,委实不准。
又说薄唇的人善辞令,巧舌如簧,看宋笺一言不和就动手的脾性,更是不准不准太不准。
如今这样一个不爱说不肯低头的纨绔二少却平了心气,淡淡地同人道声:“多谢了!”
无怪乎谷奕人要错愕。
愕完了,还如常痞子气地挑起半边眉毛,问他:“谢我啥?”
宋笺睨他一眼,面上仍冷着:“你,再没有机会了。”
谷奕人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无谓地耸了耸肩,笑起来:“你很清楚,我从来就没有机会。”
“哼,倒挺有自知之明!”
“我跟你可不一样。”
宋笺目光一凛,眼角的弧度与宋箴像极了。
谷奕人高兴了:“嗳,这才是我认识的小混蛋嘛!”
宋笺不耐他,转身往前院去,顺嘴啐一声:“给你脸还不要,贱骨头!”
谷奕人追在他后头故意嚷嚷:“我的脸都给己锐啦!你不用还给我的,后半辈子我就打算不要脸地活着了。”
宋笺猛地停下来扭头瞪他:“小声点儿!”
谷奕人则趁势强行勾住他肩头,拖到墙角神神秘秘说:“打一架吧?”
“……”
“你都正经半天了,我呆着特别扭。”
“别扭可以滚啊!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