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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2 / 5)

,用果酱和苹果软糕招待宾客。聋子和阿克辛尼雅在铺子里做生意。一 个新的事业正在进行,那就是布乔基诺的砖厂。阿克辛尼雅差不多天天坐着马车上那儿去。她亲自赶车,每逢遇见熟人,总是伸出脖子去,活象嫩黑麦中间的一条蛇,天真而谜样地笑着。丽巴在大斋以前生了个娃娃,现在老是逗着娃娃玩。那是个一丁点儿大的、瘦瘦的、可怜样的小娃娃,奇怪的是他居然会哭,会看,居然算是一个人,甚至起了个名字叫尼基福尔。他躺在摇篮里,丽巴走到门口去,向他鞠躬,说:“您好啊,尼基福尔·阿尼西梅奇!”

然后她连忙跑到他身边去吻他。接着她又走到门口去,鞠躬,说:“您好啊,尼基福尔·阿尼西梅奇!”

他呢,举起他那两条小小的红腿。他的哭声和笑声混在一 起,跟木匠叶里扎洛夫一样。

临了,审判的日子确定了。崔布金提前五天动身赶去。随后,传说有些奉命作证的农民被传去了,他们的一个老工人也接到传票,动身赶去了。

审判是在星期四 。可是星期日已经过去了,崔布金还没回 来,一点消息也没有。到星期二将近黄昏,瓦尔瓦拉坐在敞开的窗口,留心听着:老头子回来没有。丽巴在隔壁房间里逗她的娃娃玩。她用双手托住他,把他往上举,欣喜地说:“你会长得挺大,挺大!将来做个庄稼汉,咱们一块儿去打短工!一块儿去打短工!”

“得了,得了!”瓦尔瓦拉生气地说。“亏你想得出,要打什么短工,傻孩子!他将来要做商人的!……”丽巴轻声唱着,可是过了一会儿就忘了,又开口说:“你会长得挺大,挺大,将来做个庄稼汉,咱们一块儿去打短工。”

“瞧,她又说起来了!”

丽巴把尼基福尔抱在怀里,站在门口,问:“妈妈,为什么我这么爱他?为什么我这么怜惜他?”她用发颤的声音接着说,泪水在她的眼睛里闪闪发亮。“他是什么?

他是怎么一个人?轻得象一片羽毛,一小块面包,可是我爱他,把他当做真正的人那样爱他。对,他什么事也不会做,话也不会说,可是我凭他的小眼睛完全明白他要什么。“

瓦尔瓦拉竖起了耳朵:晚班车到达火车站的响声传到了她这儿。老头子来了吗?她不再听丽巴讲话,也没弄明白丽巴说了些什么,没理会时间怎样过去,光是周身发抖,这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出于强烈的好奇心。她看见一辆大车装满农民,辘辘响着,很快地滚过门前。那是从火车站回来的证人。大车经过小铺的时候,老工人跳下车,走进了院子。她听见院子里有人招呼他,问他话。……“判决褫夺公权,没收所有的财产,”他大声说,“流放西伯利亚,判处六年苦役。”

她看见阿克辛尼雅从小铺后门走出来,她本来在卖煤油,一只手拿着一个瓶子,一只手拿着一个漏斗,嘴里衔着几枚银币。

“公公在哪儿?”她咬字不清地问。

“在火车站,”工人回答,“‘过一会儿,等到天黑一点,’他说,‘我再回去。’”等到全家都知道阿尼西木被判了苦役,厨娘就在厨房里忽然哀号起来,就象哭死人似的,她自以为这样做才合乎礼节:“阿尼西木·格利果雷奇啊,漂亮的小鹰啊,你这样一走,撇下我们有谁来管哟。……”那些狗惊恐地叫起来。瓦尔瓦拉跑到窗口,忧愁地走来走去,用尽力气提高嗓音,吆喝厨娘:“闭嘴,斯捷潘尼达,闭嘴!看在基督份上,别折磨我们!”

她们忘了烧茶炊,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有丽巴闹不清这是怎么回事,仍旧把全副心思都用在娃娃身上。

临到老头子从火车站回来,她们都没再问他什么话。他跟她们打过招呼,就一言不发地在各个房间里走进走出;他没吃晚饭。

“没有人出头张罗一下嘛,……”瓦尔瓦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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