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洛卿摇头,隔着墨镜看向护士长:“我看起来像是有病?”
护士长差点脱口而出一个像字,好在多年的职业操守拯救了她。她微微一笑:“您慢坐,不打扰了。”转身飘走。
颜洛卿隔着墨镜瞪着护士长消失在拐角的背影,手机不失时机地响了起来。
正是他正在质疑的齐韩,难道是这货走漏了风声?
齐韩在那头吱唔了一会儿,说了一句让颜洛卿彻底暴走的话。
他说:“小颜,我发现一件事。那天我师兄跟我说的时候我勾日历好像勾偏了,其实赵左的复诊时间应该是十六号,也就是,咳,昨天。”话毕识趣地自动挂断。
于是,下午四点二十九分,在g市2医院四楼走廊上,众人看到一个用帽子、墨镜和口罩把自己武装起来的男人把手机用力地往墙上砸,瞬间砸成了三瓣儿,机身、后盖和电池散了一地。
群众们在用眼神心照不宣地交流着:
“看看他,没吃药闹的吧。”
“哎哟,发病了……”
“安全起见,咱离远点儿。”
颜洛卿自觉失态,冷静了几秒,蹲下来把它们捡了起来,重新扣在了一块儿,开机,还能用。
按键似乎松了点,其它功能不知有没有受影响。
就在他蹲在地上琢磨手机的当口,有人从他身边绕了过去,站在408室前敲了敲门,往里叫了声:“刘医生?”
颜洛卿整个人顿住。
这声音,清亮之余不失爽朗,爽朗之余不失温润。
就算周围有一堆大妈在吱吱喳喳地闲聊,颜洛卿也能在嘈杂之中准确无误地接受到这声音落下的每一个字。
408门开了,里面的人应道:“赵先生,这是你昨天落在这里的东西。”
“哦,谢了,我以为丢了呢。”那人笑着从医生手里接过一个纸袋,跟医生寒喧几句就转身离开。
颜洛卿盯着他走向楼梯的背影,蓦地站起来,若无其事地跟了上去。
赵左似乎一点也不怕冷,周围的路人早已穿上了风衣或棉衣,他只穿着一件纯黑色的高领毛衣就出来晃荡,配上浅蓝色的休闲裤和帆布鞋,整个人看起来单薄白净。
他拎着那个纸袋,快步下了台阶,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十米之外有个戴口罩的可疑人物紧紧相随。
颜洛卿跟着赵左出了医院,走到外面的大路上,拐个弯,转进了一个巷子。
忽然赵左顿住了脚步,颜洛卿急忙转身停下,低下头假装看表。
余光瞄到赵左只是蹲下来系了系鞋带,这才松了口气。
系好鞋带,赵左继续往里走。
颜洛卿慢步跟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但他无法停止自己的脚步。
赵左拐了个弯,进了左边的岔口。
颜洛卿慢慢踱上去,却发现左边的路两边高墙林立,巷道上却空空荡荡,。
跟丢了吗?
颜洛卿扼腕之余却又忍不住松了口气。他悻悻地转过身,抬起头。
透过头顶的天线竿,他看到天空的颜色已经暗了下来。
该回去了。
冷不丁一只手搭到了他的肩上,那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谁。”
赵左从一边的电线竿柱子后面跳了出来,从背后叫住他。
颜洛卿条件反射地甩开他,在电光火石间快速地想到一个问题:这种时候,假装是劫匪应该比较不会被怀疑身份。。。。。。
迟疑了一下,趁对方不备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纸袋,然后以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速度沿着原路跑开。
“操!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