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就看到阿玛半坐着,克善则坐在阿玛床边的墩子上。看到我们回来了,先给我们行了个礼,才开口说道:“克善这几日给你们添麻烦了,克善在此谢过各位。”
我和额娘急忙躲避,不肯接礼,额娘笑着说:“咱们怎么好当克善你的如此郑重大礼?对了,你怎么不好好歇着?现在身子骨好些了没有?现在你大病初愈,正是应该好生将养着的时候。”
“您严重了,”克善微笑着看着我们“克善现在是大好了才来看望各位的。在府里有多打扰了,还请不要见怪才是。”
我惊讶地看着克善说出了一番客气的话,一个人生了一次病竟然如此恭谨守礼,丝毫没有以往那些个天真浪漫、不知愁滋味的样子,其实说是天真浪漫,不如说是没心没肺。现在的克善简直是大变了个人一样,真真是不可思议。
没容我思考多久,克善就转过来看着我,笑着对我说:“珞琳姐姐,你的伤势好些了没有?克善给你带来了嬷嬷们给我用的药,是太后娘娘赐的,保证用了之后不会留伤痕。”
“克善,”我摇了摇头“你身上的伤比我还重呢,还是你自己用吧。”
“珞琳姐姐,”克善看着我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些亲近“听嬷嬷说,你为我挡了好几下戒尺呢,克善再次谢过珞琳姐姐了。因着克善一直在病中,却没早日来给珞琳姐姐道谢,是克善的不是了。”说着,就要鞠躬。我急忙拦住:“克善说的哪的话,对我来说,你就跟亲弟弟没什么两样,咱们可别这么客气来客气去的了。”
克善点点头:“女儿家落了疤痕可不好,还是你拿着用了吧。虽是借花献佛,但总归是我的一片心意。”说着,转向我身边守着的莲香“你给我珞琳姐姐拿着,记得一日两次,洗净了伤口再用。”
“是,世子。奴婢知道。”莲香说着就恭敬地接了过来。
看着克善老练地和阿玛与额娘寒暄,我不着痕迹地仔细打量着克善。不可能啊,如果说克善经此一病,成熟懂事起来,我也不觉得牵强。可是,就算懂事,这么可能一下子就这么知礼恭谨的?也该一点一点地改变不是吗?更何况,他在跟我说话的同时,我的感觉彷佛是一个慈爱的长辈用着八岁男童的身体在同我说话,有说不出的违和感。难道是我最近太累的关系?以至于神情恍惚?
虽然心中疑惑,面上却丝毫不显,反而亲热地同克善聊了起来,想找出原因,看看是不是嬷嬷们或者别人教导过克善。可是我和克善说的越多,就越发现出克善的不对劲来。如果说刚刚的一幕是有人教导他才会这样做的,那现在又是这么回事呢?言语之间滴水不露,谈话之间丝毫不提新月。这和曾经以新月马首是瞻的克善完全不同啊!带着疑惑,我送走了因着有些疲惫而告辞的克善,想了许久却还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现在克善的转变还是喜人的,最起码他现在知道是非,明白道理,不会再跟新月之流牵扯不清,这倒也是一件好事了。
送走了克善,我放下疑惑,专心查看着阿玛的伤势。
说实话,阿玛可真是发了狠了,生生地跪了三天,就连额娘劝说也不听,一直说着他自己对不起他的阿玛、妻子和一双儿女,说自己不顾江山社稷,一心置与危险之中,对不起太后和皇上的器重和栽培……
如果阿玛能一直这样倒是个好事,就如同克善变得恭谨知礼一般,如果阿玛也同样的对新月格格恭谨知礼的话,也不至于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了。额娘照顾了阿玛好多天,都没顾得上合眼,总是睡了一会儿就匆匆起来,照看阿玛。虽然有丫头,但是额娘说不放心,非要亲自照顾,这也让阿玛感动不已。现在他们的感情就像新婚夫妻一般,好得不得了。其实阿玛这人最容易感动,最容易动情,只是小小的事情,在他的眼里却被放大了无数倍。这样的男子,如果专一地对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