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染青喝完最后一口汤,总算抬起头来,凉凉地看着他,“我刚刚有反应你嫌,我现在没表情你也嫌,男人真是难伺候。”满意地看他脸色瞬间黑下来,这才学着他那慢吞吞的调调回击他,“这些问题你得去问习进南,跟我说有个鬼用。不过你现在也用不着问他了,你这马后炮也太晚了,事后诸葛亮做得真是一点儿劲都没有。啊,真是不好意思,我忘记了,您是海龟呢,不能怪您迟钝反应慢。”
楚尘提起一口气,觉得不妥又缓缓压下,挤出一丝微笑,实则咬牙切齿:“我不生气,我一点儿都不生气。”
聂染青歪着头回给他一个标准笑容,又在脸上迅速褪了下去。
楚尘再次长长地叹气,终于说重点:“我得说,你俩离婚以后,我给习进南可真试着物色过不少的人。不过我发现无论多优秀的美女站在习进南旁边,都没你跟习进南在一起的时候看着顺眼。我这可说的真心话,聂染青,算我求求你们了,你跟习进南赶紧复婚吧,然后你俩就相互慢慢折腾去吧,我真受不了了,我这些天都快被习进南给折腾傻了。”
这次聂染青连标准笑容都懒得回了。
其实在离婚后,有关习进南的消息就没断过。但是那些虚虚实实,假假真真的话题,却很少能挖掘到他真正的私人生活。众人只知他手腕灵活,眼光精准,毫不手软,有一副好身家,以及一副好皮囊。众人眼里的习进南冷淡而疏离,连微笑都不达眼底,估计连他那两个浅浅的梨涡都没见到过,更不要提揭晓他那所谓的心路历程。
习进南就像个漩涡,陷进去很容易,□却要费一番功夫。当天晚上,聂染青抱着枕头,十分没骨气地再次想起习进南。
他们在最亲密的时候,聂染青总是习惯攀住他的脖子,如果他弄疼她,她就使劲把他往下拽,指甲毫不客气地戳进他的背。但是如果他肯照顾她的感受,那么聂染青也乐意配合。
当两个人肌肤相贴的时候,怕也是内心最坦诚的时候。
习进南的怀抱十分温暖,与他一贯清冷的性子大不相同。聂染青在靠过去的时候,嗅着他那熟悉的清爽味道,心里总是会产生一种微妙而又安定的感觉。
现在她突然反应过来,那应该就算是所谓的信赖。
可惜明白得太晚,这信赖已经失了根。她从小到大做过不少的蠢事,却从来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加追悔莫及。
离婚一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已足够沉淀出人最真实的渴望。过眼云烟和海市蜃楼,人们总试图抓住那些虚无缥缈的,稍纵即逝的,它们那么美丽而又不切实际。
太贪得无厌的话,连自己最自信不会失去的东西也有可能变不见。
得不到的总是看起来最好,失去了才明白要珍惜。聂染青对着天花板发呆半晌,这些矫情又贴切的句子在一刹那涌入脑海,让她的眼眶疼得厉害。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三年来第一次心甘情愿地承认了自己很幸福过。
聂染青没指望能和习进南老死不相见,他们同在一座城市,相见的几率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只是她在见到他的那一瞬,心里还是有点儿说不上来的感觉。
聂染青本来好不容易强迫自己建成了一道防线,也许并不坚固,可那也毕竟算是道防线,好歹能遮住外界的阳光风雨,以及她不自觉想要跟随过去的目光。可她现在却悲哀地发现,习进南只是蓦地出现在她的视野范围内,她那防线就全面崩溃,更加悲哀的是,这期间所花费的秒数比她预料中的还要短。
她本来正要从一家韩式料理店出来,就看到有几个人也正从对面的一家会所走出来。其实聂染青最先看到的是周可容,因为她笑意嫣然,身材高挑,曼妙的身段被深蓝色的衣裙裹得紧紧,是众多暗色服饰中唯一的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