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只说些诗词歌赋风花雪月,倒也来得惬意。
言谈之间,本雅克图对陈琛所学,生出极大兴趣。《易经》为五经之最古,所谓“群经之首,大道之源,易道周普无所不备”。这些年来,本雅克图醉心中原奠基,孔孟老庄都有心得,唯有这易经一学总如雾里看花,茫茫草原上又无处求解,快憋成心病了。今日遇着大家,几乎有些欣喜若狂了。
陈琛本不是好。为人师之辈,不过吃人嘴短,总得点拨几句才是。“河图洛书生数术,圣人伏羲据此而生‘先天八卦’。周文王囚羑里,潜心演‘后天八卦’,又推演六十四卦,作卦辞、爻辞,《易经》由此而生。《易传》则为孔丘所作。这个,想来你是有数的。今日说这个,只是想让你明白,以人力之有限,窥天道之无限,何其难也。历经数千年圣人穷算,方得今日之易。不过,前贤为何将这窥道之术命名为‘易’?常人曰易道周普无所不备,系辞曰生生之谓易,当年我师则说,变易为易,不易亦为易!天象易而天理不易,故生易。”
本雅克图听得懵懵懂。懂,也不知当从何问起。
只听陈琛又说道:。“世人学《易》,多读《周易》。殊不知,史传本有三《易》。文王《周易》,自‘乾、坤’两卦始,以天地之道算天人之合。此外,又有皇帝《归藏易》,自‘坤卦’始,即所谓‘万物莫不归藏于其中’,求根本之道。更早,则有神农《连山易》,以‘卦’始,所谓‘山之出云,连绵不绝’,以万象之道及人道。我之师传循京房易,承扶摇子,即先天易。老祖于《正易心法注》中有一句,‘学易者,当于羲皇心地中驰骋,无于周孔语言下拘挛。
’我以为,宁之兄多年学易而不解,正在于此!”
本。雅克图忽然似有所悟,猛然离座,来到陈琛面前,深施一礼。“宁之冒昧,有一事相求。”
冯虞突。然冒出一句:“可是要拜师求道?”
“正是。”
陈琛连连。摆手。“不。可不可。我只是半吊子学问。顶多不过是初窥门道。以此传习。贻害人间哪。”
本雅克图正色道:“学生多年来钦慕中原文化。非为功名利禄。只为求得大道。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先生造诣在我之上。正合执师礼而求教。”
冯虞在旁笑道:“你若一心学易。便要常在中原。鞑靼王廷地差使怎办?此番议和又交予何人?”
“区区官职不过过眼云烟。弃之何妨?至于此番出使之责。却是要忠于职守。我当尽力促成和议。以报国恩。待回报之后。再辞官就学。”
冯虞听罢点点头。回头对陈琛说道:“我看你也莫要推辞了。就算是半瓶子醋好歹也可晃荡一阵。”
陈琛给说得是哭笑不得,“冯大人你这什么比喻这是。你给我揽事,你自己也别想闲着。”
罢,他冲着本雅克图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再推辞。不过,有句话当说在前头,你我只是同研易理,并无师徒名分。此外,眼前还有一人,你却不可轻纵了。”说着他一指冯虞。“你可知晓,老祖除创先天易之外,另有一项成就前无古人?”
本雅克图张大了嘴巴,“啊?”
“便是创绘‘太极图’,著《太极阴阳说》。”
本雅克图看了看冯虞,“怎么,冯大人也会画太极图?”
冯虞、陈琛听了这话,险险笑闪了腰。陈琛一边揉着肚子,一边勉强说道:“宁之啊宁之,你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画太极图算什么本事?冯大人对阴阳生易颇有心得,还自创武学‘太极拳’。大人用兵,同样暗合阴阳消长,立定本源,心随意动,批亢捣虚,以迂为直。所谓学以致用,融会易理,莫过于他。”
这一番话说得本雅克图两眼放光,掉过头来又要行礼,却给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