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来过杜家村,这里好似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一样的老路,一样的街坊,记得他的还不忘笑着打个招呼。
等着到了杜家老宅门前,宁湛这才让人进去通禀,又亲自扶了萧怀素下车。
萧怀素举目四望,白墙黑瓦,连屋顶上起的苔藓似乎都还青青沥沥,想起那年少时的青葱岁月,仿佛还在昨天。
“是……萧家表姐吗?”
有个迟疑的声音在萧怀素身后不远处响起,她微微一怔之后转过了头。
便见得在杜家老宅拐角的房檐下正站着一个瘦弱的少年,一身长布蓝袍穿在身上,虽然浆洗得有些泛白了可依然干净整洁,他眉目清朗,目光炯亮,在看向萧怀素时带着掩饰不住的惊喜,却又有几分小心翼翼的谨慎。
萧怀素细细地打量着他,见他似乎带着几分犹豫迟疑,所以不敢贸然上前,脑海里也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不禁闪过许多从前的画面,让她将眼前的少年和那个总是胆小地缩在门背后看着她的孩子慢慢重合在了一起,片刻后才惊讶道:“你……难道是延德?”
那个过继给十七房的嗣子,那个杜延慧临终之前都心心念念地盼望着他能撑起家族门楣的杜延德啊!
“是我,我是延德。”
得到萧怀素的确认,杜延德不由惊喜地上前,“表姐,没想到还能在杜家村看到你!”话语里充满了激动。
“连延德都长大了,十七表婶可还好?”
萧怀素欣喜地点了点头,又与杜延德交谈起来。
那厢宁湛已是走了过来,他也仔细打量了杜延德几眼,不由笑了,“这不是十七房的小子延德?”
“是,见过表姐夫!”
杜延德也是见过宁湛的,之后听说萧怀素嫁到了宁家,此刻见到俩人站在一起,才知璧人登对,不觉起了羡慕之心,连忙对他拱手见礼。
“如今可还在杜家学堂里上课?”
宁湛伸手抬起了杜延德,便见他有些羞涩地低了头,只道:“如今刚考过了秀才,九叔祖说明年送我上京求学,到时候让九房的叔父给我寻位好老师。”
杜延德口中九房的叔祖便是杜老太爷了。
杜家人在朝中能够绵延壮大,那也是一族之幸,能够相帮提携的自然也不会推辞,想来杜老太爷也觉得杜延德是个可造之材。
“不错,年纪轻轻竟是已经考上秀才了,延惠表姐的在天之灵也该感到欣慰了。”
萧怀素眼眶微微泛红,想来是忆起了从前与杜延惠姐弟在一起的时光,千盼万盼,杜延德也终于有了小许的成就,若是到京城里也这般努力上进,十七表婶也算是个有后福的人。
几人正在说话之间,刘妈妈已是带人迎了出来,见到萧怀素的面立马眼眶便泛了红,直上前拉住她的手,“表姑奶奶与表姑爷要回来也不提前说上一声,咱们什么准备都没呢,老夫人一听说就激动得跟个什么似的,眼下正让香晴那丫头给她重新梳头更衣呢!”
刘妈妈说着忙不迭地要给萧怀素夫妻见礼,却恁是被萧怀素给拦住了,“妈妈这样可是折煞咱们了!”又引了白涟漪到近前,“这是我的好朋友白姑娘,她怀里的便是元哥儿了。”
“白姑娘好!”
刘妈妈对白涟漪点了点头,看向她怀中睡熟了的元哥儿时忍不住便抹了把泪,哽咽道:“那时表姑奶奶来到杜家村时才几岁啊,如今连哥儿都有了,真是个有福气的人!”
“妈妈快别伤感了,弄得我都要掉眼泪了。”
萧怀素用绢帕沾了沾眼角,一旁的白涟漪也劝了几句,“明明是高兴的事,你们偏要抹眼泪,我看着都难受,快别哭了!”
见萧怀素夫妻与刘妈妈他们叙起了旧,杜延德不由拱手道:“表姐与表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