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沣颓然地应道,低垂的眸中冷光一闪而逝,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自始至终都没搭理过我……”就好像他不存在一般。
“怎么能这样,公公也太……”
马晴雯咬了咬唇,满脸忿忿,又揪了一把宁沣的袖子,低声道:“那你傻了呀,人都走了还跪在这里,谁看得见?!”
宁沣谨慎地扫了一眼四周,压低了嗓音道:“父亲虽然看不到,可这里那么多双眼睛瞅着呢,我若有个风吹草动,还不得有人禀报到他那里去,那今日做的一切可就白费了!”
马晴雯咬了咬唇心中暗自算计了一番,转头便对半菊低声吩咐道:“快去公公那里,告诉他这里的情况,我就不信了他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一直跪在这里!”
“是!”
半菊应了一声,这个差使她乐意做,总之不能让马晴雯跪久了,她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只怕自己小命都难保,又对身后几个丫环吩咐叮嘱了一通,这才急步往正屋而去。
正屋的竹帘外,半菊已经小心谨慎地跪了有一刻钟了,这时才听到屋内一道女声淡淡地响起,“老爷可不该问我,这是你的儿子,你的孙子呢,出了事可别怨我!”声音清冷听在耳中让人直打颤,半菊知道这是袁氏的声音,如今宁府名符其实的当家主母。
帘内,宁远正坐在八仙桌对面,一脸窘态地看向袁氏,“今儿个老三也是跪了一天,我虽然气他姨娘,可有些事情到底与他无关,他能有这般孝心我也宽慰……现在老三媳妇又怀了身孕,若是再跪上一阵子,只怕……”说着又偷偷瞄了一眼袁氏,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不知道袁氏会怎么想?
宁远是不想让袁氏误会,以为他对姜姨娘还有什么怜惜之心,可儿子归儿子,女人归女人,他从来不会混为一谈。
“那我儿子受罚之时,也没见你这般心疼过。”
袁氏勾了勾唇角,嘲讽一笑,有对比才能显出差别,从前不觉着,眼下就看出来了。
就算宁远对她再好,对上宁渊及宁湛两兄弟,却远没有对宁沣十分之一的耐心。
或许,这也该怨她。
袁氏细细凝眉,此刻也在心里反思了起来。
比起姜姨娘她当真不算是一个好母亲,可是没有谁教过她,怎么样做一个好母亲?
记忆里,两个孩子留给她的只有疼痛与哭泣,那种疼痛再多一次她肯定已经无法忍受,所以她根本没有亲自养育过他们,这些责任都交给了梅雪。
亲情淡薄,或许就是指的他们母子。
“韵儿!”
宁远老脸一红,袁氏对他的指责自然不会假,他可不以为袁氏避世而居就连府中发生过的事情都不知道,她对自己儿子的在意到底是要比外人多上一分的。
“老四和老六,我虽然对他们没那么亲近,但却也没有如你所说的一般,他们到底都是我的儿子!”
宁远又分辨了一句,见袁氏投来一个轻飘飘的眼神,明显是不信他所说的话,这才叹了一声,握紧了袁氏的手,道:“今后有你在身边,他们一定会更好的,我也……我也试着对他们用用心,一视同仁好不好?”
袁氏嗤笑一声,“嫡出与庶出怎能相同?老爷,你我都亏欠他们良多,今后应该怎么样补偿他们,你可要多思量了!”
“是,夫人怎么说我便怎么做就是。”
宁远站起身来对着袁氏一拱手,又往门口看了一眼,眉头微皱,“韵儿,你且先歇着,我去看看再说。”
“好,你去吧!”
袁氏淡淡地应了一声,宁远这才转身出了门。
不一会儿屋外便响起一阵衣服摩挲的悉索声,梅雪去看了一眼回来向袁氏禀报,“老爷将人给带走了。”
“这是好事,”袁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