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不宁的样子,嘴上附和着“可不是”,这眼神却不知落到了何处。
扈秋娘勉勉强强按捺住心中疑惑,端着点心送到她手边,压低了声音说:“姑娘是在为府内的事心烦,还是府往的事?”
“全凑在了一起,才叫人心烦意乱呀……”若生终于抬眼看了看她,神色有些不自然地伸手去拣了块点心吃。
点心酥脆。碎屑扑簌簌往下落。
她也不管,任由它们落在自己膝上,在绯色裙衫的映衬下,白雪一般。
忽然,她掏出帕子来抹手,说:“去备纸笔。”
扈秋娘愣住,心中浮现出一个念头来,不觉问道:“莫不是雀奴病了?”
但话音刚落,她转念一想,说是雀奴似乎又不大对。雀奴打从出现在他们眼前的那一天开始。这身上就小病不断,至今也未好全,仍在静养着,平素见了人亦不开口言语。见了若生更是眼神戒备万分,以致于慕靖瑶都不敢叫若生多见雀奴,道是雀奴心中症结只怕难消,视若生为买主,难以放下戒心。
若生越是靠近她,她只怕就会躲得越远。
人虽还在。这人心,走远了,可就真的难以拽回来了。
是以若生只隔一段日子,趁着雀奴服了药睡下后去探一探她的情况。
旁的,至少得等到雀奴身上的病好得差不离再议。
扈秋娘恍恍惚惚想起这些事来,便觉若生方才所说的人,不能是雀奴。
如果是雀奴,她的眼神,她的话语,都不会那样茫然和无措。
毕竟雀奴的事,她一早就都理得清清楚楚。
扈秋娘心中疑惑更盛:“难不成是二爷?”
但要是连二爷病了,明月堂那边焉会不派人来送消息,却送封信来?
是了,方才那封信,才是重中之重!
可那封信,未经她的手,她见到时,已拿在了若生手里,所以她并不知道是何人送来的,里头又写了什么。
“不是雀奴,也不是爹爹,你别担心,我不过一时间慌了手脚而已。”若生仍未告诉她究竟是谁病了,只催促她去备纸笔。
这是她几天来,写的第三封信。
苏彧身在定国公府,她想亲自见上他一面,那是绝无可能的。
定国公府同连家原没什么大交情,他们之间的交情,那就更没几人知道。
她若去定国公府,那就说不通了。
何况眼下府里情况复杂,不知何时就会出现纰漏,姑姑不在府中,她亦不敢贸然出门。
很快,信便写好,她径直递给扈秋娘,道:“送去忍冬手里。”
扈秋娘怔了下,这才恍然大悟,竟是苏彧病了吗?
如果苏彧安好,这信直接送入定国公府也无妨,有他在,自然不会叫旁人瞧见,但如今要让府外的忍冬去送……
扈秋娘明白过来,却是不敢再多问,拿着信便退了下去。
一个多时辰后,她忽然疾步返身回来。
外头天色已有些晦暗不明,夕阳已经西下,扈秋娘披着一身余热走了进来,额头上遍布细碎汗珠。
若生见她面上神色焦急,亦心神一凛,忙问:“出了什么事?”
扈秋娘走近,低声回禀:“苜园那边有了动静。”
“瞧见人了?”若生听是苜园的事,这原本提了起来的一颗心反倒是重新落回了原处,神色也镇定下来,“何时瞧见的?是谁?在哪里?”
她一连问了三个问题,扈秋娘却只答得上两个来。
“就在方才瞧见的,但并不是在苜园,而是在前往苜园的路上!只可惜,尚不知那人是谁。”
不过苜园荒僻,无人居住,谁没事会往那跑?
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