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有了身子,也是不宜去凑这个热闹;三太太管氏日常事务繁忙,一溜的管事妈妈见下来,也早没有闲暇再去看什么赛舟大会。
所以此番和若生一行一起去的人,是几个妯娌里最年轻的四太太林氏。
车马也都是她安排的。
若生随意选了辆中间的上去,刚刚坐定,门口帘子又晃动起来,上来个人。
“怎么是你?”来人方一站稳,瞧清楚了若生便不悦地说了这么一句,柳眉倒竖,斜眼看她。
若生听着这说话的口气,看都不用多看一眼就知道来的是谁,当即笑眯眯抬起头来望过去,招招手:“五妹呀,你三姐我可是个不计前嫌的人,快来同我坐吧。”
五姑娘连宛音闻言,脸色发青,“哼”了声转身就下了马车,径直跑到前头去,打起帘子就要往马车里去,却不防里头已经坐了两人,面色一沉,兀自上前,口中说:“二姐跟四姐去一个同三姐坐一辆车。”
口吻近乎吩咐,但二姑娘跟四姑娘都是性子绵软的人,不擅同人争执,听她这般说话也无人作声训斥。
五姑娘的口气就愈发生硬了起来:“要不然,三人哪里坐得下。”
明明她才是后来的那一个。
连四姑娘小声说:“五妹,三姐那车既还空着,你为何不自己去?事情总要有个先来后到的。”
五姑娘嗤笑:“四姐这话什么意思?是嫌我来晚了?还是不乐意我也去?又或者是因为今年主持赛舟大会的人是我爹,不是三伯父,你心里头不痛快?”
“我几时说过这些话?”四姑娘着急地分辩起来。
“你虽然没有明说,可我都听出来了!”五姑娘宛音眉眼间有了得色,“回头我将这话告诉了三伯母。瞧你还怎么狡辩!”
连三太太管氏掌着府里中馈,平素最要紧的就是个“公正”,但这“公正”往往是得建立在委屈自家姑娘身上的,加上四太太炮仗脾气,所以这事说到四姑娘母亲跟前,赢的铁定是五姑娘,挨训的则必然是四姑娘。
五姑娘宛音熟知这些。运用得也是得心应手。
果不其然。她的话音一落,四姑娘就只能收了声。
五姑娘便催促起来:“那就四姐去吧,赶紧的。别耽搁了时辰!”
她声音并不小,马车外站着的丫鬟婆子皆听了个清楚,然则始终无人敢出声。
连四姑娘咬着唇瓣准备站起身来,她笨嘴拙舌的。万一多说两句真叫人扯到了父母亲身上,就不好了。不如索性如了连五的意。
二姑娘略显担忧地唤了一声:“四妹……”
就在这时,马车帘子忽然被高高撩了起来,探进来张莹白似玉的面孔,叫她身上穿着的淡樱色夏衫一衬。愈发眉目精致姣好,眸似点漆,下颌有着柔美到不可思议的弧线。…
“三姐!”“三妹……”
剩下未曾言语的一人则翻了个白眼:“三姐也想来挤一挤?”
若生似笑非笑。揉搓着一角帘子:“五妹,你的仪态也忒差了些。四婶平素就是这般教你的?”
其余姐妹顾忌连五,她可没什么可顾忌的。
五姑娘却哪里受得住这样的话,当下暴跳如雷:“三姐这话是何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说你仪态不佳,丢人罢了。”若生漫不经心地松开手,后退两步,侧身面向前方,朗声喊了一句,“四婶!”
连四太太林氏正要上马车,闻声扭头来看,瞧见是若生,总算还是笑着的,一面走近来问:“怎么了?”
一转头,她亦瞧见了马车里的几人,不觉怔了下:“怎地都挤在一处?”
“可不是,所以我来邀五妹同我一辆车,四婶意下如何?”五姑娘张张嘴要说话,却被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