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
是以现如今,她就是想要回想一番,也想不出什么来。
走了几步,她屏退众人,只带着扈秋娘继续往前走。
扈秋娘紧紧跟着,慢慢的就察觉到苜园的远僻来,不觉面露疑惑。
若生正巧侧目,瞧见了,遂笑:“远吧?”
“比奴婢原先所料想的远了些。”扈秋娘微微一怔,而后点了点头。
若生含笑低首,轻声道:“苜园原本只是个花园,里头就只有一幢小楼而已,平常并不住人,但那是爹爹第一次遇到娘亲的地方,所以他们成婚后便住进了苜园里。”
再后来,苜园慢慢的才又扩建了几处,有了今日的规模。
不过再好的宅子,十数年过去没有人住过,也不成样子了。
平素园子外头又是锁着的,云甄夫人从来也不叫人打扫,左右只当没有这处地方一般,不拆不修缮也不叫人看管着。
许多人甚至都忘记了,连家的大宅里还有这样一处园子。
转过弯,小道僻静无人,只闻她二人的脚步声,一轻一重,踩着不知哪飘来的枯叶,簌簌而响。
远处似有唧唧的夏虫鸣叫声,吵得人耳朵痒。
突然,扈秋娘冲着前方厉声喝问了一句:“什么人?”
若生一惊,紧跟着朝前张望,却只瞥见一个模糊的身影飞快地从自己眼前消失不见。
她只带了扈秋娘一人同来,扈秋娘断不可能撇开她去追,一踟蹰,那人早已不见踪迹。
这地方安静无人,既没有嘻嘻哈哈聚在一块谈天的丫鬟婆子也没有忙着洒扫办事的下人,忽然之间冒出来个人,委实叫人心生疑窦。
她二人飞快追至那处拐角处,眼前却只余下两堵墙,夹道空空荡荡,连个鬼影也没有。
青天白日下,夹道里却不见半点阳光,冷冷清清的,墙角生着湿滑的青苔。
若生定定看着,蓦地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她紧了紧衣衫,蹙眉低声问:“可有瞧见是什么人?”
扈秋娘摇头道:“隔得远,没能看清楚。”
“穿的可是白衣?”方才那一瞬间,她猝不及防,又因日光正烈,一时不敢确信。
扈秋娘亦如此,仔细回想了一番才点头说:“是白衣。”
若生再问:“可是男子?”
扈秋娘听到这话,却因为终究没有看清楚方才那人的脸,只摇头说:“奴婢没有看清楚。”
是男是女,年岁几何,都尚不能肯定。
若生面上渐渐没了表情。过了须臾方才轻声说道:“府里的主子可不兴穿得那样一身白。”
因为云甄夫人养在千重园里的那群人,素来着白色衣衫,久而久之,着白衣便成了那群人固有的打扮。
府里其余仆妇。皆不着白。
白色不耐脏,可不是平时要做活计的人,该着的颜色。
而主子们,则是不愿意穿得同千重园里的人一个样子。
若生立在墙根底下望着脚边青苔,一字一顿道:“是千重园里的人。”
扈秋娘不敢搭腔。迟疑良久才说:“兴许还有别的人。”
“也许吧……”若生忽而一笑,摇摇头收回脚继续往前走,穿过夹道,眼前豁然开朗,到苜园了,她再笑,“原来这也是条路。”
她从未走过,竟是今日才知。
扈秋娘更是头一回走,走了一遍不由得惊讶道:“这地方,可不像是谁都能知道的。”
至少。也得是经常来苜园的人,才能找得到路。
这便说明,方才那一闪而过的身影,绝不是误入此地。
若生没有言语,抬脚往苜园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