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早记不清了。
然而方才,似是神来之笔一般,她忽然间就想起了江氏来。
她八岁那年,正是平州刺史的位子上换了人的时候,江氏也是因为丈夫升官,才得了机会回京来省亲的。
从她知道雀奴是刘刺史买下之后,她便先命人去打探了刘刺史。
姓甚名谁,祖籍何处,何时中举,何时入仕,仕途上有何建树,夫人姓甚名谁,娘家何地,有几个孩子……皆一一打听了个清楚。
可当她看见江氏的名时,并没能想起自己当年差点见过江氏的事。
直到方才,她才终于从记忆深处将这件事给挖了出来。
她对三七说完,抱着元宝重新上了马车,“回头请苏大人往城中最大的客栈来寻就是。”
三七禁不住垂首顿足,自己连只猫也管不,回头会不会被主子训?
可元宝瞥见他这副模样,反龇牙咧嘴笑了起来,牢牢粘着若生,跟着他们往客栈去。
三七只得先行回去稍后回禀苏彧此事。
若生的马车到了客栈门前。进门便定了几间上房。
跑堂的小二是个有眼色的,见状笑得都谄媚了两分,领着他们上了楼。将若生怀里的猫夸了又夸,“姑娘这猫儿生得可真好!”
元宝像是听明白了一般。抬起头来也冲着他笑得见牙不见眼,舌头吐老长,尾巴直晃。
店小二一怔,更是口若悬河地夸了起来:“哎哟,姑娘这猫儿可不得了,瞧着可真通灵性!”
若生听得好笑,让绿蕉拿了银子赏他,将人打发了下去。
进得房门。若生四顾一看,屋子里头布置得倒还算清雅,这天字一号房,也不算假。
她往里走了两步,元宝终于从她怀里跳了下去,姿势优雅地昂首挺胸往窗下去。
窗下是张春藤案,上头光溜溜的,就搁了只影青蕉叶纹的大瓶。
元宝自来熟地往那桌上一跳,抬爪就往窗上拍。
可他们方才进门,谁也没顾得上开窗。它拍了两下没动静,仍不死心,又用爪子去抠窗棱。
“嗤啦——嗤啦——”
若生扶额。苏彧这猫都养成精怪了。
她无奈,唤了声“绿蕉”,让她去开窗,但又怕元宝等会一咕噜摔出去,便让绿蕉索性在边上看着。
因住的是二楼,这窗子一推开,外头就吹进来一阵风,裹挟着馥郁的花香,一股脑将屋子都填满了。
若生嗅了嗅。只觉心旷神怡。
她在床沿静坐了片刻,然后便吩咐扈秋娘道:“让人去买份礼来。”
上门拜访。总不好空手而去。
但这礼有就行,至于其中心意几何。并不要紧。
所以被若生打发去买东西的人,很快就将东西买了回来,拿红布一裹,装在锦盒里。
若生看过之后就让人下去歇了,自个儿在屋子里逗元宝。
元宝蹲在窗台上,眺望着天空,又不时看看楼下的长街。
忽然,它弓着背叫了起来,“喵!喵喵!”
若生狐疑地低头往下一看,就看见了苏彧。
素袍的少年正在将手中勒马的缰绳交给店小二,像是察觉到了头顶上两道炙热的视线,猛然抬头往上看了去。
但日光太过夺目,他只隐约看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趴在窗边往下看。
“喵!”
他收回目光,抬脚往客栈里走。
趴在窗口的若生也不紧不慢地抬起头来,如意双髻随着她的动作微微一晃,又重归了平静。
她探手去抓元宝:“好了,别看了,他都进门了。”
元宝转过头来舔舔她的手背,弱弱地叫,“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