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若,我也不骗你,今日来寻你,包括那天从李成手下把你要过来,就是想让你改旗易帜,随我征战天下。我手头实在是太缺骑兵,太缺有经验的骑兵将领了。我手下的严宣赞给某出主意,让我骗你说愿意娶你为妻,等到你和你手下的士卒加入泗州军,搓圆捏扁还不由得我的心意。我先前也打算这么干,可是,现在我改主意了。”
陈兰若还是呆呆地看着篝火,不说一句话。
王慎:“兰若,想必你也看得出来,一年的时间我已经变了,变得心硬似铁,凡事之问得失和利益。也因为如此,王某人才能在这个乱世活下来。我已经不属于我自己了,我背负的东西实在太多。但是,今天我打算为自己活,某今天要行快意之事。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将来该娶谁?”
“你若是愿意助我,咱们去将钟相的头颅取了,算是你帮我剪除这一大患。若不愿意,现在就可以带兵回鼎州,王慎绝不强留。”
说罢,他站起来,转身就走。
有长啸声传来:“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合散消息兮,安有常则;千变万化兮,未始有极。忽然为人兮……”
是啊,这个乱世,造化弄人,人于造化而言太过弱小而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天地万物都靠造化去熔炼、被造化主宰,就像被熔炼的铜一样,命运被燃烧的炭火掌控,不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
尤其是如他王慎和陈兰若这样的人物,个人的命运又如何能为自己把握?
这人生,真是苦透了。众生皆苦,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篝火旁,陈兰若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的抄在袖子中的双手抽了出来,手中正捏着一支折断的羽箭。
……
“我陈兰若发誓,今生只愿侍侯在爹爹身边,绝不外嫁。若违此誓,当如此箭。”
……
道思,我会死的,我会死的……
我就算是死,也不离开你。
方才你为什么说那么绝情的话,你为什么不骗骗我,骗我说要娶我为妻?
只要,只要有这么一句话就够了。
……
箭头扎进掌心,鲜血滴滴落下。
……
和陈兰若说出自己的心意之后,王慎也知道说不好她就会带着兵马离自己而去,突然少了五百重骑,突袭连云寨一战最后会打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如果拿不下摩尼教的伪皇庭,让钟相和杨幺逃脱,或许湖南局势又会变成当初那样互相对峙,变成一锅难以下咽的夹生饭。
可是,那又怎么样,且让我任性一回吧?
不回答严曰孟的询问,王慎钻进自己的帐篷就呼呼大睡,感觉这一觉睡得是如此轻快。
第二日一早,王慎难得地晏起。
他是被一阵轰隆的马蹄声惊醒的,等睁着满是眼屎的双眼出了节帐,就看到整个军营的士卒都已经开始收拾行装。
一顶顶小帐篷被辅兵收了,裹成长条,整齐地码在大车上。伙房的士兵们已经做好了早饭,将蒸笼整齐放在路边,一队队士兵骑马过去,接过用笆叶裹好的米饭,一边低头吃着,一边朝前跑。
骑兵军的斥候在远处来回奔驰,将一个个消息带回来。
浓雾已经散去,远处的天边是连绵起伏的山岭,桃源山区终于到了。
“军使,部队已经收拾停当,该出发了,还请上马。”严曰孟让两个卫兵扶王慎上马,就有一碗米饭和一碗热汤送过来。
看着不断开出去的骑兵,王慎脑袋还有些迷糊:“陈兰若将军没有走吗?”
严曰孟:“禀军使,陈将军的骑兵已经在前面开道了,今天天气不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