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游离在鼻尖。
我心中藏着疑惑,便靠得越发近,那层笼着的光辉忽而凌乱起来,闪烁其间,蹭蹭的亮了起来。我似受了莫大的牵引,傻里傻气便差点儿一头栽进去,我吐了吐气息,怯怯的伸出手去,想要一探虚实,衣袖刚抬起半尺,便被人气急败坏的拉了下来。
我抬眼虚虚瞟了瞟,接触到师父淡漠的眼风,忙羞愧得低下头,“师父,我不过,想把灯调亮点……”
师父听完,唔了一声,眉眼挑了挑,袖子一挥,房里的两颗夜明珠忽而便亮起来。
房里一室光亮,师父的这个术使得忒娴熟了,我默默的吞了吞口水,仍旧扑灭不了心里那一股好奇,对着那盏灯探头探脑,“师父,这盏灯好生离奇,上头的气泽,像是流动着什么真气……莫不是您偷偷收着掖着的圣物?”
我又偷偷摇了摇师父的手,左右晃了晃,“师父,我的好师傅,里头有什么机关玄妙,你就告诉十四吧。”
师父的气息乱了半分,拂了拂我的发际,甚怜爱摸了摸我的头,复平和笑笑,“只不过一盏普通的煤油灯,小十四多虑了。”
“噢。”我甚垂头丧气的叹了叹,心中思忖着,那盏灯如此玄乎,必定内有玄虚。师父的动作,出卖了他的心。
在我出神的片刻,师父已然将那盏灯掩在衣袖里,又轻轻卷起画轴,我凑过去看了看,只见到丹青里那名女子流华的帛缕,衣角纷飞。师父的画风,看起来像是洒脱,其实笔力里头又透出一股依依不舍的意味。
我在心头扼腕叹道,师父他决然不是平白无事庸庸碌碌过了这么大半辈子,师父他心头,必然萦绕着一些比媚娘更媚娘,比凌霄更为凌霄的故事。师父的眼神情态皆似十分隐忍伤情,我掐指算了算,今晚定是出门忘记翻黄历,我隐隐闻得一些要坏事的感觉。师父的这套流水行云的动作,莫不是暗地里的在下逐客令不成?
眼见师父将画轴卷得一丝不苟,为着顾全他的面子,我沉着嗓子问候了几句,便恭顺道,“既是如此,徒弟便回房安寝了。”
师父身子顿了顿,点了点头。
我如临大赦,松了口气,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厢房门口,甫要将房门推开,将将可以跨出那一步之时,耳后又轻轻飘过来一句,“唔,十四顺势帮某铺回床吧。”
我尚在心中盘算着,师父这句话是真是假,是否当真出自于他的口,身子偏移了半步,转身瞥了瞥。
师父从案台上抬起头来,微微揉着额头,“为师今夜有些困乏了……”
师父的困顿映着头顶上盘着的两颗夜明珠,倒像突然间清瘦不少,我糊里糊涂的疾行两步,蹦到他面前,因着走得快了,还差点儿磕到了床角,师父探寻的目光照过来,我嘿嘿笑了半声,勾起嘴角,“无妨,无妨。”
师父像是极渴,从座上起来,端着杯子转身又替自己添了茶水。我摩挲着脚丫,半是坐半是蹲靠在了床榻旁,呼啦一声扯开一床云被。
大床被锦被铺陈着,我摸了摸那床云被,半个身子裹在上头,喟叹了句,“呜哇,真舒坦。”
那声喟叹其实很小声,却不知怎么的被师父听了去,忍俊不禁道,“十四上回不是在某这儿躺了半会吗?”
我随即挑眉做讶然道,“哦?师父还记得?可是我想每时每刻都在床上度过呀。师父,你可晓得,我有两种形态,便是动态与静态,静态是睡觉,动态是翻身……”
我说得口沫悬河,师父端着茶杯愣了愣,面上的神色却没什么大的起伏,顿了顿,边浮了浮杯盖,边漫不经心笑了笑,道,“十四可是真心诚意的想要修行?”
我正铺着床的两手忽而停了停。
回头已然是一副苦瓜脸模样,甚苦恼问着,“师父为何这么说呢?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