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将那些胡思乱想自脑里甩出去,摆了摆头,语气甚憔悴甚清冷道,“表哥,这位便是方才救我一命的……”
——咦?人呢?
我且狐疑的探头探脑,阑珊的灯影尽处,哪里还有那人的身影。我回头,表哥仍突兀的在身旁絮絮叨叨,一口一个“小可爱”。
我甚憔悴,只觉身世堪怜得紧,你才小可爱,你小可爱,你全家都小可爱!
至此已然没了游玩的心性,我又灰头土脸的回去了。沿路行人雪亮雪亮的目光又将我心头剩余的两格血砍杀颐尽,我内牛满面,谁说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谁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的?
归家的途中,我黯然销魂……
是夜,我躺在床榻上辗转难眠。
窗户没关紧,有风呼啦一声吹过,我又翻了个身,才讪讪爬起来关窗。
窗子旁的书案上搭了几本书,我不济的斜眼撇了撇,又悠悠叹了口气,想起方才阿娘将那几本书拿进来那苦口婆心的话。
不外乎是说我与表哥经过今夜的相处之后,越发融洽和谐,感情更进一步,只差最后一步,便可同登大堂,行礼结成夫妻了,又不外乎是说我性子野,也只得由我表哥这般相貌堂堂温文尔雅情思内敛的人才能震住我了……
我涩然叹了叹,双手抚上那几本册子的封底,原着他们寻思着将我嫁出去,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儿了。
乃是自我上青丘以来,便盘算好的一门亲事。
别家的爹娘都是视这些淫,艳书册为毒蛇猛兽,也只我家的这两位爹娘,将我当儿子养,我从小便觉着他们豁达非常,没料到竟然豁达至此。
在我云英未嫁之时,便亲自将春,宫图册送至我房中,隐晦的提上一提,这般的爹娘,这般豁达的心思,我扼腕叹了叹,这几本册子,委实算是家中的藏本了吧。
世风日下,道德沦亡,我也沦落到要看春,宫图的地步了,我又实打实悲切的叹了声,将那几本册子放回原位,躺回床上将被子盖至头顶,却再睡不着了。
烛火似是噼啪响了一声,有稀稀疏疏的声音,我抬眼想了想,莫不是我夜间吃了两块甜糕,竟然这么快便有老鼠光顾了么?'
烛火摇曳不定,我怯怯诺诺的翻开了一截云被,将那动静之处瞧了瞧。
不是只老鼠,是比老鼠更大的,胆子更肥的。瞥见来人是谁,有莫名的欣喜在心里涌动,我踢开一床被子,鲤鱼打挺般从床榻上扑腾起来,顾不及穿鞋子,赤足从床上发足狂奔下来,只怕在错过面前的这个人。
我一把扑在他身上,差点儿将他的身子震上三震,我抱着他,小心肝急促的跳了跳,我抚着跳动得似发疯的野马,在心里默默拉了拉缰绳。
无奈那只野马实在拉不住脚,我也只得随着去了。是以这心跳声,在静谧的夜里,扑通扑通跳着,甚为跌宕起伏。
阿君一把接过我,掂量良久,眸子沉了沉,淡淡一笑道,“小猫有这么想某么?”
我望了回房梁,哈哈干笑了两声,用手比出一个跨度来,露出两个小酒窝,与他道,“有这么多?又或者是——”
我把两只手摊开来,比划到最大,笑嘻嘻望着他,“有这么多!”
因着我动作幅度太大,阿君又只空出一只手托住我,我差点儿自他身上跌下去,又圈住他的脖子,在他身上呵呵一笑。
阿君探出一只手扶住我,淡淡哂笑,“嗯哼,小猫还挺想某的么。”言毕,又抽出手在我鼻子上轻轻的捏了捏。我半晌回不过气,呼哧呼哧问他道,“那么,阿君,你可有想我?”
阿君定定的将我细细看着,他的那副眉眼,那副嘴巴,那副眸子,那双眸子将我亮晶晶的望着。他倒是面无表情望着我,轻轻扯出来一个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