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眼,拒绝回答他的问题。
拓拔弘手上加劲,硬是迫得我仰脸与他对视。他的眼睛幽黑沉暗,深深地望进我的眼中,竟仿佛
带着几分诚恳之色。
诚恳?我一定是昏昏沉沉地看花了眼……类似这样的神情,应该不会出现在拓拔兄弟这种又骄傲
、又狂妄、又自命不凡的王室贵族眼中吧?
“是不是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或是有什么厉害敌人,逼得你不得不隐藏身份?就算是,现在你已
经到了我这里,以我在北燕的地位权势,你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吗?”
我叹气不语。就是因为你,我才越发要隐瞒身份……
“你还想继续瞒着我?”拓拔弘嘴角一绷,眼中的怒火陡然闪亮,盯着我看了良久,最后渐渐转
为冰冷。“看来我对你的惩罚还是太轻了。”
是吗?我低头看看自己,有点好笑地问。“你把我弄成这样子,我还要感谢你手下留情吗?”
他一言不发地瞪着我,突然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这么容易生气啊……亏我还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地高估了他,以为他半夜到访,是因为突然良
心发现,要把我从刑架上放下来呢……
“真会挑时候处罚人,这天好象马上就要下雨的样子……”我看看拓拔弘离开的背影,再仰头打
量一下天色,喃喃自语道。
“啪”,话还没说完,一颗雨滴不偏不倚地掉到脸上。乌鸦嘴……
春寒料峭。二月的北燕比西秦的冬天还要寒冷。冰冷的雨水劈头盖脸地浇下来,冻得我脸色青白
,牙关打战,浑身上下都在颤抖。背后的伤口被雨水一泡,更加痛得入心入肺。
这大概会是我有生以来最难熬的漫漫长夜……
有点后悔……早知如此,不如随口编一个故事骗骗拓拔弘了。兵不厌诈,反正以前在战场上,我
也不是没骗过他,而且也赢得心安理得,愉快得很。
真是自讨苦吃……在意识陷入一片黑暗之前,我苦笑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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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热……
我痛苦地辗转,感觉有一团炽烈的火焰包围了我,火舌肆意地噬咬着肌肤,带来足以令人疯狂的
激烈痛楚。疼痛一波波无情地持续着,仿佛有千万支烧红的钢针戳刺着全身,永无休止。
我的意识沉沉地陷入一片昏乱的迷蒙,分不出清醒与晕迷的界限。
我不记得自己在雨中被吊了多久。在令人窒息的寒冷和痛苦中,我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好象
……一直被锁在那里淋着雨,感官渐渐痛到麻木,只觉得冷。接着渐渐失去知觉,只记得雨仿佛
下了很久……
中间好象有人来过,不止一个,不止一次。分不清是谁,眼前的视线一片空白。明明说话的声音
就在耳边,可是缥缈得模糊难辨,听不清说了些什么。
然后……
神智渐渐回到脑中,我轻轻动了一下,尖锐的痛楚再度袭来。我本能地挣扎,疼痛却变得更加激
烈。无意识的呻吟从口中逸出,接着身体被有力的固定住,温暖的触感包围着全身,好象……很
舒服的样子……
这是什么地方?我无力地睁开眼,看到头顶华丽床帐上精致的绣纹,颜色是我熟悉的明黄,皇家
专属的颜色。
是……回家了吗?我试图转头打量四周,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有什么温暖而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