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重式投石车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刚推到一半的攻城器械纷纷中箭,被沉重的箭头直接打得粉碎,上面的士兵如落叶一样坠下。
“怎么可能?”王慎早就听说过床子弩的威名,顿时吓了一大跳,姓孔的怎么可能有这种大杀器,没道理,没道理的。
弩箭还在不住落下,在打塌了几架楼车之后又落进人群里,不断有悲惨的大叫响起。
进攻部队人实在太多,挤在一起,顷刻拉成一团。传来军法处士兵的厉声呵斥:“冲上去,冲上去,不许退!”
然后是闪闪大刀和滚滚人头。
他们在竭力维持秩序。
王慎:“攻击部队上去,叫他们快点,不能再给敌人从容布置的时机了。”是的,打了这么多天,敌人的守城花样越来越多,应对手段也越来越娴熟,再给他们时间,鬼知道孔彦舟又会玩出什么新名堂来。
早已经准备就绪的四百泗州军精锐冒着横飞的矢石扑了上去。
和城墙垛口平齐的登城车终于歪歪斜斜地靠了上去,接着是无数把长梯。蚂蚁一样的先登跳爬了上去,真正的短兵相接肉搏战开始了。
孔彦舟也把手头的精锐放了出来,双方在雉堞口反复争夺。
这老畜生也是拼命了,他让人将一筐筐铜钱流水一样运上城墙,倒在地上,任凭士卒自取之。又布置了大量的督战队,一但有人后退,就乱刀砍下去。
人的头颅密密麻麻扔下城去,有从阵亡泗州军身上砍下来的,也有他们严肃军纪时处决的临敌不前的溃卒。
暮野四合,这一战在一排红亮的融化的铅汁中结束。
恶毒到极点的孔彦舟军将烧溶的铅汁和煮沸的粪水不分青红皂白朝下面倒去,进攻方士兵终于经受不住,惨叫着跌下云梯,潮水般溃了下去。
大火在城头熊熊燃烧,散发着皮肉烧焦的恶臭。
“这应该是我泗州军的所尝到的第一次败绩吧?”看着已经彻底被人血染黑的城墙,王慎不觉神伤。
今天一战损失还真是不小,四百先登精锐回来的也就两百来人。至于俘虏兵,应该有接近两千的死伤。
俘虏兵的军心已经彻底崩溃了。
“不,孔彦舟也好过不了。”王慎冷冷地笑起来:“他能有多少人马,精锐也就三四千吧征召的百姓也不过两万,他们经不起这种消耗的,明天继续。陈达,军法处还得加强一下,不要怕杀人。胆敢撤退者,无论是什么职务,都砍了。”
“是,主公。”
“此战不能再这么拖延下去,得尽快结束。继续组织先登死士,各军再各自抽调一百人,这一次,得由副指挥使带队。今天输成这样,你们也有脸立于我的面前?”
“军使,明天让我第一个登城吧。”吴宪法站了出来。
王慎骂道:“你是一军指挥使,你先登?滚一边去,没听明白吗,副指挥使上。”
吴宪法:“军使,武陀不能再战了?”
“他怎么了,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完全?”王慎问。
吴宪法一脸的忧虑:“禀军使,今日先登就是武副指挥带的队。他胸口本就有伤,先前被贼军一棍打在胸口上,伤口迸裂,疼得晕厥过去。”
“啊……这混帐东西,竟然自己跑到前线去了。”这么折了一员大将,王慎眼睛都气绿了:“叫郎中看过没有?”
“已经看过了,无奈伤势实在太重,已经送回了黄冈。”吴宪法一脸的黯然。
“带信给武陀,让他好好休养,伤没有好完全之前先不忙回部队。哎,上次马家渡血战,他受的伤就很重,还没有痊愈就归队。”王慎继续说:“以后军中要定个规矩,伤员能够归队不能由他自己说了算,得让郎中点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