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经学功底。
好奇心一起,谈判了几句,才知道他是南京应天府的学生。国破家亡,这才投笔从戎。
孔贤心中感叹,真是一个道德之士啊,若是太平年月,说不定现在已经考中进士做官了,可世事却逼得他拿起刀剑上阵厮杀。他本就对读书有强烈的兴趣,就一路和方我荣探讨起学问来,说了半天,二人大起相见恨晚之感。
方我荣笑眯眯地说:“伯远,堂堂少将军,今日回家,手中却端着一个簸箕?”
原来,孔贤先前在收拾行装的时候别的东西都不放在心上,却放不下自己新发的豆芽,想了想,就将那一扁新芽带上了。
听到方我荣说,他有些腼腆:“玩物丧志,玩物丧志,叫方兄笑话了。”就要朝地上扔去。
方我荣一把拉住他,道:“还是留着吧,人活着总得有些爱好,这日脚才能过得有滋味。看得出来,伯远对耕种有兴趣,那是好事。比如愚兄我,也有一桩不好为人道的嗜好。”
孔贤:“嗜好?”
方我荣:“我乃是农家子弟出身,少年时也每日在田间耕作。我们那地方的乡民平日里喜欢耍钱,我也粘上了这个毛病,、掷骰子、斗鸡、斗促织什么都玩,没少被家严责打。后来长大了,钱是不赌了,但还是会养上几只促织玩。”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口用银丝编成的蟋蟀笼,一脸爱怜地说:“我这几个月的津贴还是立功后得的奖赏都用在这上面了,见笑,见笑。这人的爱好多种多样,有人喜欢钱、色,有人喜欢促织,有人喜欢读书,有人喜欢骨董金石,伯远你喜欢耕种也没打紧。这豆芽不妨留着,说不定回城之中还用得着。”
“豆芽发了就是用来吃的,怎么回城就用得着了?”孔贤一脸的疑惑,忍不住问,方我荣笑而不答。
说着话,队伍就已经走到蕲水河里。
一个月时间不到,河中的水已经彻底看不见了,河床中露出大片被太阳晒得发白的鹅卵石。
到处都是倒伏的破碎的攻城机械,很多地方还留着大堆灰烬。再看地上,到处都是大片黑色的痕迹。
一旦走近了,那片黑色“轰”一声飞起,竟是成千上万只苍蝇。
没有风,**辣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有浓重的腥臭在身周漂浮。不用为,这是死人腐烂的味道。虽然尸体都已经被搬走,深埋,可还是臭得厉害。
鹅卵石从中,水底的干泥里时不时还露出一截白森森的骨头,也不知道属于人体的哪个部位。
可想,这一个月这场战斗激烈到何等程度,伤亡又惨烈到何等程度。
先前还有说有笑的方我荣沉默起来,马蹄在清脆的响着,落到地上,腾起朵朵灰尘。
对面的蕲春城仿佛也不胜暑气,静静地听不到半点声音。
越靠近城墙,腥臭味更浓,简直就叫人无法呼吸。苍蝇也更多,不住落到人头脸上,赶之不尽,烦不胜烦。
突然,城墙上响起凄厉地大叫:“敌袭,敌袭,泗州军的魔鬼杀过来了!”
然后是惊慌的锣鼓声,先前还死气沉沉看不到一个人影的城墙上立即站起来一堆东斜西歪的士兵,他们胡乱地拿着兵器挤到垛口处,兵器胡乱地挥舞着。
须臾,用来熬制金汤的火点起来,有浓烟笔直升上天空,凝而不散。
“轰”巨大的风声传来,一柄巨大的三弓床弩的弩箭射了过来,惊得孔贤将头朝马后一缩。
但方我荣等人却依旧在马上挺直了身体,任由弩箭从头顶掠过,当一声射在身后,激起几点火星。
他举起骑枪,上面绑着一匹白布,大喝:“瞎了你们的狗眼,也不看看下面是谁。有管事的没有,出来说话,你们的少将军孔贤回来了。若是伤了他,尔等就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