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不动的小云扬招手,他小家伙根本不知发生何事,一脸的惶恐。他的胆子很小,又是个爱哭鬼,与现实,乐观的飞雪是绝然不同的性子,唯一相似的恐怕只有懂事这一点。
“娘!”云扬小跑着扑进雷小月的怀里,他喜欢这个怀抱,让他觉得很安全,妖魔鬼怪不敢靠近,晚上睡觉觉时不会做恶梦。
“等会儿给你买新衣服。”小家伙的衣物仅有两套,一套前露膝盖后露屁股,另一套是她凑合着先买的半新旧棉衣棉裤。大伙儿的衣物少到可怜,换洗十分困难,正好趁此机会添置一些。雷小月沉思着,边摸着云扬柔软的发质,瞧他惬意地半闭着眼睛享受着,真像前世捡到的那只流浪小猫咪,胆小怕生又爱撒娇。那是她唯一养过的贴心宠物,五年前寿终去了。
“娘,云扬不要新衣服。云扬很乖!姑姑说我们不乖的话,娘会不见。”云扬睁开大眼睛,他希望和娘在一起。
“小笨蛋!别听你姑姑瞎说。”雷小月冷淡的嘴角上扬,心里涌起一种满足感。不知是从哪本书上看过这样一句话:有人依赖着自己不放,是一种甜蜜的负担。自己来到这里以后,也许正是因为拖着这俩小的,才不至于崩溃,冷寂的心开始暖和起来。
“娘!云扬不是小笨蛋。”云扬皱着小脸,前些日子跟着姑姑在城里讨饭吃,那些穿得漂漂亮亮的人就冲着姑姑和他喊笨蛋,没娘养的。
“是!云扬是个乖孩子。”雷小月不由得好心情轻笑出声,小家伙看来对调侃之意不甚了解。
飞雪笑眯眯地帮嫂子梳着头,看着嫂子和侄儿和乐融融的说着话,一直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平复下来。
“嫂子!好了!”飞雪放下手中的梳子,满意地左看右看。
雷小月端详着三角铜镜中的女人,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自己如今的真面目。季氏凌薇是个略有姿色的美人胚子。镜中一张婉约清秀的小脸,略显苍白之态,病如西子胜三分。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如今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然,聪慧睿智,清冷冰冽的眼神。乌黑的长发飞雪盘了堕马髻,松松地用木钗贯住。
冷月傻愣住,怦然心动。原来这个女人稍作打扮,居然别有一番特别的韵味,虽谈不上高雅富贵,气若幽兰,更称不上国色天色,倾国倾城,但是眉清目秀,如诗如画,旧布衣仍难掩那股清冽的气质,如男子般慑人的魄力。
“冷月!要不要飞雪帮你梳头?”飞雪梳好嫂子的头发,转而问自打见面以来就一直披头散发的冷月。
冷月眼神儿一直绞着在雷小月身上,顺口说:“也好!”
“喂!魂归来兮!”飞雪嘻嘻笑着,小手在冷月的眼前直晃动。嫂子未过门前就是邻里有名的美人,如果不是她赌瘾成性的爹把她给赌输了,哪轮到哥哥这个风流成性,爱赌如狂的混蛋捡了大便宜。
“干什么?”冷月没好气地挥开小妮子的手,冰冷孤寂的眼神里闪过一抹不自在。
“嫂子很漂亮吧!”飞雪与荣有焉,得意非凡。
“哼!哪算漂亮,略有姿色而已。我见过的美人多了,她的容貌连末等都构不上。”冷月死鸭子硬撑,嘴硬地回道。
“不知是谁看到口水流下来不自知。”飞雪哼哼着,边动手梳理冷月的长发。
雷小月毫不在意俩人的对话,上等的容貌是一把双刃剑,一不小心红颜祸水,伤人伤己。她倒不是很喜欢这副容貌,以她的眼光来说,太惹人怜爱,容易招来狂浪之徒,惹祸上身,凌薇能安然无恙,估计是足不出户,披头污脸的缘故。虽说自己锐利的眼神儿压制了这种气息,她仍然不太满意,与她的性子实在不符。
逛庙会
景德城里人来人往,即使北风呼啸而过,人们赶庙会的热情依旧不减。再过几天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