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也该敷衍几句吧?”
“你我心中皆各自有数,又何必再虚伪下去?我知道,其实你也很不放心,知道我一定不会甘心留在这里。既然是这样,你何不把我一起带上。这样,你既可以时时守着我,看着我,又不必再花心思惦着我会不会逃走。这样一来,岂不是一举两得吗?”
“情儿,怎么你要跟着同去?”这回,他是真的惊讶了,“要知道,那里可是战场,随时随地都有人丧命。再者说,一旦开战,我有可能会顾及不到你。若是真有个万一,那可如何是好?”
我无所谓的淡淡一笑:“我说过,我决不会留在这里。若是你执意不肯让我一起同行,那也就罢了。不过,等到战事一了,你回京之时,也未必能再见到我。”
我近于威胁的话语,让云天炽轻眯了眼,沉吟了方许。想是思索着我执意要跟去,究竟怀有什么样的目的。
我也不言明,只是淡笑着看着他。最终,他点下了头,同意我随行。想来是觉得,与其把我留在这里,时时惦记着,倒不如放在身边放心些。
轻言谢过了他的应允,目送着他离去。第二日一早,我便早早的起身,跟着前来接我的大内侍卫一起出了京城。不到半个时辰,我便见到了骑在马上的云天炽。
数十万军士,整列成队。一眼望去,黑压压一大片,延伸至边际。肃整待发的兵队面前,那个一身盔甲,容姿卓耀,威武之中难掩皇胄之气,一眼便可望见。随着他振奋军心的开训语一过,一声皇令下,大军正式开跛。
我随同他一起坐进了御行龙驾之内,注视着他卸下盔甲,懒洋洋的倚身靠向身后的软枕,闭目养神。
一路之上,他的话并不多。偶尔开口,也只是问我可还适应?对于他过于平静的表像,我不置可否。随口应答的倒也还算合适。
沿途所经各州郡府,官绅士卿无不远远出迎。云天炽下了旨意,行军其间一切从简。每至一处,并不多做停留。不日,便已抵达至青州扜城境内。
探兵回报,叛军部众已入青州境内,先锋部离扜城还有不过五百多里。云天炽下令大军好好休息,只待战事。
扜城注定是两军交战之地,一日后,陵丘叛军抵至,于朝廷大军相持于扜城城下。第二日,两方各擂战鼓出战。这算是第一次交手,双方都只是浅探即止,未用上一个时辰,皆各自鸣金收兵。
翌日近午,两军再次交手。这一战,不同先前,战马嘶鸣,鼓声雷动。马蹄人足奔跑卷起的漫天尘土中,刀光箭影,人影交错,血肉横飞。
战场上的血腥残酷,在初始的那一刻,让我深深的震颤。
太阳西沉,暮光将现。遍地的尸体,随着最后一丝日光,渐渐隐入了黑暗。相较于白日里的嘶杀呐喊,夜晚是那么的安静。只是,这样安静的背后,将是更多的死亡。
清冷的月高悬在空中,看起来是那么孤寂和遥遥无及。一片乌云遮了过来,将它的清冷全数掩盖了去。似乎不愿意再让这一片的死寂,污染了它圣洁的光辉。
哎!我轻叹了一口气,收回了仰望的视线,拢了拢身上的衣裳,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死亡和血腥的气息,令人胸口沉闷。
身后轻微的响动传来,我并没有回头。营帐里先前还聚的满满的人,此时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情儿,夜深了,当心着凉。”一件长袍披上了我的肩头。
侧目望了下随同袍衣一同落下的手掌,静静道:“怎么样,有结果了吗?”再商议又如何?再好的战策,不也还是要死人的?
“嗯。明日再战,我会亲上城头,擂击战鼓,以鼓舞士气。”
我轻冷一笑:“商量了半天,到头来竟然只想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