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她知道夏侯澹的人設是暴君,但這男人面對她的時候,卻始終表現得色令智昏,甚至還有點卑微——自己不願讓他碰,他就真的一直沒有碰。
以至於她逐漸淡忘了此人的凶名。
此時此刻,她卻猛然想起來了。
連帶著想起的還有宮中那不知真假的流言:皇帝多年以來對妃嬪如此兇殘,是因為在房事上有難言之隱。
夏侯澹的語氣平靜無波,她卻莫名聽出了森森的殺意:「愛妃,你該回去了。」
謝永兒卻有必須留下的理由。
她咬咬牙,露出泫然欲泣的眼神:「陛下,你這是嫌棄臣妾了嗎?」
夏侯澹:「對的。」
謝永兒:「……」
謝永兒的啜泣遠去了。
黑暗地道里的庾晚音陷入了沉思。
在她的印象中,原文裡謝永兒直到最後都對端王死心塌地。
難道最近夏侯澹對謝永兒做了什麼事嗎?
為什麼她突然之間變了心?
但聽她語氣,卻又透著一股做戲的成分……是端王派她來演戲麼?
庾晚音正在胡思亂想,頭頂傳來輕微的動靜。
她猛然間回過神來,轉身就撤。
結果沒爬出幾步,就聽見機關喀啦啦一陣轉動,背後有燭光投射過來。
夏侯澹盯著前方的屁股看了幾秒:「你怎麼在這兒?」
第27章
庾晚音:「……」
她只覺得這輩子的老臉都丟在了這一刻,掩耳盜鈴般又往黑暗中爬了幾步。
庾晚音虛弱道:「飯後消食。」
夏侯澹沉默了一下,問:「爬地道消食?」
庾晚音已經自暴自棄:「對啊,有助於燃燒全身卡路里。」
身後傳來夏侯澹低低的笑聲。很輕,笑了兩聲又止住了,回音卻在漆黑的甬道里連綿不絕。庾晚音愣是從中聽出了一句潛台詞:你那點兒偷聽的小心思暴露了。
窘迫之下,她心中無端竄出一股邪火。
自己此刻像個真正的炮灰女——宮鬥文里爭風吃醋、腦子還不好使的那種。
夏侯澹咳了一聲,一本正經道:「人走了,你出來吧。」庾晚音卻總覺得那語聲里還帶著笑。
「算了,」她硬邦邦地回了一句,「人多眼雜,被瞧見了不好辦,我還是走吧。」
「我不放人進來。」
「還是不安全,安賢不就撞見我了麼?你快回去吧,萬一被他發現了地道呢。」庾晚音繼續往前爬。
身後投來的燭光微弱地搖曳,拖著她的影子蜿蜒向黑暗。夏侯澹沒跟過來,也沒再出聲。她拐了個彎,光線也消失了。
庾晚音直到回到冷宮,晚膳吃到一半,才回過味兒來。
夏侯澹剛打發走謝永兒就下地道了——他原本是想過來找自己的。
她手中的筷子一頓,羞恥感頓時散了大半,有幾分心軟。
但這個時候再大費周章爬回去也太奇怪了,要知道反覆無常是戀愛腦的最顯著表現。
自己最近真的有點飄了。這腦子一共就那麼點容量,要是還胡亂占用cpu,不出三天就被搞死了。
庾晚音在深刻的反思中獨自過了個夜。
第二天,夏侯澹沒出現。
暗衛倒是冒出來了幾次,一車一車地往她的院子裡倒土——他們在兢兢業業地拓寬地道,現在裡頭已經有半段可以供人直立行走了。
庾晚音圍觀了一會兒施工現場,給暗衛送了幾片瓜。
暗衛:「多謝娘娘。」
庾晚音狀似不經意地問:「陛下今日在忙麼?」
「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