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又是个话唠,一聊起儿女来就是加倍的话唠,逼得楚玄在山上躲了半个来月,偏偏庄尧还来骚扰他:“最早搭起来的那个水车,听说上水有些吃力,你有空就去看看?”
楚玄答应一声,认命地去了。
最早那一架筒式水车,正好在半戟山西侧,与狮虎山交界不远。从前为了防着狮虎山,派了不少兵勇把守,如今只剩下日常维护水车的人,和放哨的哨兵了。
这里设一处了台,也是因为地势好,在此处能看见半个狮虎山,还有一部分灵泉县的官道。半戟山洗手不干之前,还利用此处了望便利,打劫过一些商队。现在倒是有了新的功能,可以保护自家的商队。
庄尧可能是电影电视看多了,还鼓动半戟山承担保护运输的工作,倒不是职业的镖局,主要是自家商队行走之时,若有顺路的,也给捎带一段,这部分收入,有时候是钱,有时候就是货物了,庄尧分文不取,都给负责保护商队的半戟山兵勇了,为首的自然是几个功夫不错的同门师兄弟,因为是半戟山的商队,还真没有不长眼的劫匪敢打主意。
每次商队回来的时候,都是赚得盆满钵满,见了自家了哨就是到家了,崔四和他底下的伙计,也会拿出些东西来,或吃食或酒水,跟自家人乐呵乐呵,是以了哨见了他们也是高兴。
楚玄正在查看水车,发觉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几块戽斗需要调一调角度而已。就听见刚从了台下来的哨兵对同伴道:“怎么这回崔四哥的人怎么少了些?”
同伴倒不以为意道:“也不是回回都去胡地,十次里倒有六次是边内行商,这回也不是去胡地,哪里用得上那么许多人。”
先说话的哨兵却道:“人少些,也是有车有马,怎么今日车马也不见了?是从别处进山了?”
正说着,看见了楚玄,连忙行礼。
楚玄也是闲的,就多问了一句:“你们方才说什么呢?”
两个了哨道:“这回崔四哥回山,好生奇怪……”
正说着,有几个兵勇眼尖,已经喊起来了:“怎么瞧着像是受伤了呢?”
楚玄探头一看,确实有几人互相搀扶着,走路不太利索。这些人还打着半戟山的旗,却多是些乡里的商户,其中竟然并无崔四!
楚玄也吓了一跳,问:“怎么回事?遇上强人了?”
崔四此行带了一个子侄叫崔河的正在其中,见着楚玄就跪地哭道:“楚当家!我叔父被扣在灵泉县了!还有咱们山上的几个好手,全都叫他们抓起来了……”
楚玄十分震惊,也不敢托大,急忙把这些人送回山上,又叫人禀告大王去。
庄尧正跟阿冉看苗圃里的小芽呢,忽然听闻这个消息,也是吓了一跳,急忙赶过去问是怎么回事。
崔河脸上泪痕还没干呢,一见庄尧,眼泪刷地又下来了:“大王,大王……咱们的人马,叫灵泉县捉去了,说是,说是咱们勾结胡人,要定一个叛国通敌的大罪!”
这话,他一直憋着,见着庄尧才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庄尧大惊:“不是说春季里没什么生意,少去胡地,这一次不也只是在边内么?”
看崔河一脸为难,庄尧一皱眉:“……难道还是去与胡人交易了?”若真如此,岂不是被逮个正着?然而半戟山的产业,庄尧又不能不管,赚钱的时候当个宝,出事的时候扔出去,这种事情不地道。
庄尧叹道:“不拘花多少钱,一定要想办法把人弄出来!”
崔河却连连摇头:“倒是没有与胡人交易,只是……”
“只是什么?”
“这一趟本来只是向边地一些村里的牧子们收了些皮货,恰好瞧见有个捕鹅人拉着一车鹅与几袋子水鸭绒来卖……”
崔河擦擦泪,细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