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急恢复,在冰天雪地里练剑,飘逸的画帛伴着矫健的身姿,力与美出奇和谐。一套下来薄薄起了层汗,夏官在边上侍立着,待她练完拿斗篷替她披上,压声道:“娘子近来要多小心身子。”
她转头看他,他平常话很少,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同她搭讪,今天倒让她意外。她嗯了声,略顿了顿看他脸色,“夏官可是有事?”
夏官似乎很犹豫,支吾了半天才道:“娘子没感觉自己有什么不妥吗?”
她被他说得茫然,不妥大约就是这两天甚是虚弱吧!
他见她不答,复道:“这段时间别再舞刀弄棒了,昨日国师命人配药,军中没有,跑了十多里入城才购置齐全的。属下略通些医理,看了那个方子,似乎是落胎的药。”
她吃了一惊,“落胎的药?给我喝的?”
军中除了她和少数几个像昙奴一样的死士,其他都是男人,男人总不见得需要落胎吧!夏官点了点头,“所以娘子自己要当心,我命人少放了几钱大黄和碎骨子,药效不够,娘子今日才未发作。若国师再要着人煎药来,千万不能用——如果娘子要这个孩子的话。”
莲灯怔怔的,回不过神来。说有了孩子,消息来得太突然,细想想,葵水好像是很久没来了,难道那一次就坐住了胎吗?可是这事要夏官来告知她,她顿时红了脸,两个人都觉得很尴尬,沉默下来不知说什么好。
还是夏官警觉,低低道:“娘子面上不能有异,别叫国师发现。先回帐里去,在外面惹人注目。”
莲灯忙道好,自己进了大帐,他仍旧在帐门外侍立。她没走远,掩在一层垂帘后问他,“国师的意思是要打掉孩子,你不顺着他的意,怎么反过来帮我?”
夏官的嗓音又冷又硬,“我只认一位国师,只对一人效忠。国师碍于师恩不得反抗,我受命听候差遣,但绝不做有损国师利益的事。”
莲灯怅然站着,从他的话里也能砸弄出些滋味来。夏官是受了临渊的命令辅佐老妖怪的,这么说他并不是身不由己。
“你可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回太上神宫了?”
夏官道:“这个说不准,国师招过阴兵之后功力尽失,连自己行动都不能够。如今是不是活着,去了哪里,属下不知道。”
莲灯难受至极,嗓子里梗得发痛,转身背靠着桩子,才能勉强维持站立。顿了会儿问他,“现在这个国师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死了一百多年,又活过来了?”
夏官道:“纯阳血的人尸身不腐,国师耗了半生修为,用《渡亡经》招他回来的。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属下亦是不知。”
她扶住了额头,事情纷繁复杂,她也理不出头绪来。只知道他折损太多,一次又一次,直至耗光修为。他的身体转暖了,三年眨眼即过,到时候他若是死了,他的师父会不会来救他?
她失魂落魄回到席垫上,摸了摸肚子,什么都感觉不到。暗想真要有个孩子也是奇了,照理说这段时间受的苦不少,两次被国师打伤,甚至昨天还吃了药,对他却没有半点影响,这孩子长得太结实了。
可是再结实也要多保重,也许再一次就小命不保了。她两手环起来,假装可以抱住他,心里有点高兴。然而前途茫茫,吉凶未卜。她想不出怎么护他,起身到箱笼里找了尺头把腰包好,让他在里面暖和一点不要受寒。至于能不能活下来,看老天爷的意思吧!
国师在她面前却半点口风也不露,有药送过来,亲自端到她面前,哄她是补药,调理她的身体。她也没有戳穿,放在一旁笑了笑,“这药太难喝了,凉一凉再说。你可替我准备梅子?”
他见她今天态度有了转变,脸上神色顿时缓和很多,“那个白玉盒子里还有好几颗,你想吃别的什么同我说,我让人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