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给萧武宥再度回头的机会,推着他走出很远,这才站在门边,恍恍惚惚瞧着这处座落在长安城西北方、再熟悉不过的院落,她很想知道,这座推心置腹的楼宇,是否明白她的彷徨与悲伤。
☆、第140章 大理寺又审茅溉
第140章 大理寺又审茅溉
裴南歌跟在人群之后进到门里,这时茅溉已经被人押着上前跪倒在地。堂中的正前方上坐着她的祖父大理寺卿裴衡,左右两边分别是少卿顾寒初和大理正萧武宥。李子墟和沈铭斐站在两旁,神情严肃。
裴南歌望着萧武宥蹲坐在前方的气势,心中既是欣慰和骄傲,又满是酸涩。
红日已经将天空照亮,枝头的枯叶被疾风卷落,簌簌作响。
茅溉披头散发,垂着头一动也不动,完全不似以往那样的光鲜。他的身旁跪着个奄奄一息的瘦弱男子,直到裴寺卿咳了一声,他们才稍稍动了动脑袋仰起头来。
“茅溉,助你逃狱又帮你变装成东瀛女子带你潜逃的人,是否都是你身旁这个人?”裴寺卿一拍醒木惊堂,众人连大气也不敢出。
“既然你们已经把我抓到,索性就把罪一并定了只等发落,何必还要问我?”茅溉看了一眼身旁虚弱的男子,不屑道,“他只不过是帮我混迹出去的人,别的事情他不知情,你们问了也是白问。”
“是吗?”萧武宥的声线弯了几转,“我倒是想问问堂中这位,你受了何人指使?或者说你听命于何人?”
那男子哼了一声却不说话,茅溉也在一旁冷冷笑着。
萧武宥也不急,他淡定自如地看着面前的人:“你只需告诉我,是赵侍郎?还是另有其人?”
二人在听到赵侍郎的名字时脸色陡然一变,男子惶恐地看了一眼茅溉,依旧紧紧闭着嘴不说话。
“我说过了,所有的这些事都是我一人所为,与赵侍郎或者别的人没有关系。”茅溉将脸仰得很高,几乎辨别不出他的表情。
“那你与马元是什么关系呢?”萧武宥笑望着茅溉,不慌不忙道,“你千辛万苦逃出长安,又千里迢迢赶去高邮,难道还是良心发现想要代替马元照顾他孤苦无依的母亲?”
茅溉的双眼瞪了起来:“我只知道马元是赵侍郎的门生,你说的那些我都不太清楚。当时我只是想着要逃出长安,去哪里都可以,并没有特别想过要去高邮。”
“可是马元的母亲却说你曾代表赵侍郎去高邮找过她。”萧武宥步步紧逼,丝毫不给茅溉机会。
“是吗?或许赵侍郎曾经吩咐过我这样的差事,不过已经过了这么久,我早就不记得了。”
茅溉虽然蓬头垢面,却仍旧做着不甘心的挣扎,而这种挣扎让裴南歌觉得阵阵熟悉,仿佛回到还没有离开长安之时在赵侍郎府中揭发茅溉罪行时的情景。
当时,她使了一个小计谋令茅溉认栽,而茅溉却在束手就擒时将更大的疑惑丢还给她。在那场斗智斗勇的较量中,茅溉看上去似乎输了,可是他却给裴南歌留下了巨大的、难以解释清楚的恐慌。
想到这些,裴南歌忽然心生一计,再去看堂中的情况时,她比别的人似乎更要清明。
“你撒谎!”裴南歌忽然高声吼出声来。周围的人都朝她投来或是惊讶或是嘲讽的目光,尤其是刚刚到大理寺的贾斯等人,目光之中更是大张旗鼓的轻蔑和鄙夷。
就连李子墟也十分不解地望向了裴南歌,裴南歌当然知道他这位对当时情况再清楚不过的目击人的疑虑,她只是同他微微一笑,镇定地走上前去面对着众人。
可她却不敢抬起头去看前面的萧武宥,生怕她一看他就会忍不住心酸。
“当时揭穿茅溉阴谋的人是我,”裴南歌直直地看向一脸鄙夷的贾斯,一出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