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花了很大的心思,就为着能博您老人家一笑呢。您请看——”
他说着侧首击了击掌,只见周遭的帷幕蓦地向一侧收去,礼乐声起,宫娥红粉鱼贯而列,那硕大的金莲花瓣微颤,跟着碎玉声起,那紧紧闭合着花瓣竟然缓缓向四面绽开,剥落了一春的绚丽,开出世间最美的绽放。
流光溢彩,美不可言,姨母饶是并不热衷于此,一时也不由得被引去了目光与注意。然而更神奇的还在后头,待得那纯金制造的花瓣完全绽放开后,花心处蓦地现出一个蜷缩着的绯色身影,一头乌墨墨的青丝蜿蜒泄满整个金台,如泼墨,如裂锦,瑰色嫣然,缱绻自生。
那身影轻轻一动,蜷缩着的手脚便慢慢舒展了开来,水袖轻舞,茭白的手臂在大亮的烛光映照下尤其光洁如玉。跟着便是细白如新笋的脚踝慢慢探出,随着一声清脆而泠然的“叮”,我本逐渐放松的心情竟鬼使神差地蓦地紧了起来。我看得清楚,那舞姬素白的脚踝上一个造型很是别致的足钏在透亮的烛光下熙熙生辉,正随着她的动作不断发出清脆而泠然的叮呤声。
我心头一动,待要理清心头突起的悸动与不安,那舞姬却已缓缓站直了身体,一张很是妩媚粲然的榛仁小脸漾着璀璨的笑意,修长纤细的双腿只轻轻一跃,身子便自高台上款款而落,衣襟当风,罗带飘飘。她款步移至大殿中央便舞了起来,舞姿甚妙,一时如流风回雪,一时如弱柳扶风,脚下时而轻旋,时而慢踩,在舞至我身边时,她似有似无地极快地眨了一下眼,水袖轻扬,一朵绚丽的花朵便蓦地飞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绝美的弧线后,稳稳地落在了我的面前。
我讶然拾起,却在瞧清那绯色的一朵时猝然心惊。
是红芍!
我待要再望向那舞姬想要确认我心中的震惊与疑虑,却见她已极快转身舞到了允祯那一侧。身子倏然倾倒,软软地便伏在了允祯身前的案头上,纤纤素手慢慢执起酒壶便将允祯面前的酒盏注了个满,然后柔柔执起便递到了允祯面前。
允祯一怔,清秀而消瘦的脸颊蓦地微微一红,忙双手接过了酒盏便低下了脸去,也不饮,也不放下,倒是十足地尴尬拘束了起来。
那舞姬莞尔一笑,跟着款款而行,转眼便已到了允祺与姨母身前。她先是向着允祺微微一福,伸手便要执起酒壶,允祺却轻轻一笑,抬手挡住了她的动作。她也不以为意,水袖轻轻拂,转眼便绕到了姨母身侧,软软唤了声:“太后娘娘……”
姨母一怔,循声望向了她。只见她笑意愈发粲然,不知她竟是如何移动的,竟然一瞬便旋到了姨母身侧,皓腕轻扬,只眨眼间便陡然滑出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在允祺尚未反应过来之前已轻轻地搭在了姨母的颈侧。
“你——!”姨母身子一震,凛然地望向了她。
一霎时满堂皆惊,我更是唬地霍然而起,“你要作什么?!”
允祺亦是霍然起身。“大胆!”
“母后!”允祯踉跄而起便要抢上阶去,被董挽晴生生拽住了胳膊,“表哥!”
那舞姬蓦地冷凝了面色,镇声道:“谁都不要过来!”她一把拽起姨母便退到了玉阶尽头的甬道处,那是通往殿外的帝后专用通道。她轻轻晃了晃手中的匕首,目光如撅,冷笑道:“奴家贱命一条,就算血溅当场也没什么值得可惜,只是你们难道竟不顾念太后她老人家的凤体么?”
姨母却并不慌张,目色沉静,只猝然冷冷一笑,斜乜着那正幽幽贴附在她颈项旁的寒光凛凛的匕首,“小姑娘,你正值青春芳华,真要拿你这花儿一样美好的生命来博哀家这条老命么?”
那舞姬笑而不语,却俯身在姨母耳畔轻声说了些什么,姨母本是静静站着,及至听了她的说话面色蓦地失据,目光与我怔怔相对,却已恍然没有了焦点,身子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