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散人道:“原来是张上真,此地不好待客,可否请上真移步法舟一叙?”
张衍一点首,道:“那便打扰了。”
他随二人到了法舟之上,便在主殿内坐定。
贝向童道:“还未恭贺贵方击败玉梁、积气两家,使我等这些非是正流的修士不必再受其等胁迫。”
从根脚上说起来,他是自烟澜界飞升而来,的确算不上钧尘界修士,后来加入玉梁教,也是摄于孔赢之威,不得已才如此做,说是受了胁迫也不为过。
而饶散人,便不提前身乃是龙君,就是这具身躯,也是魔宗传人,对界中修道人也只是抱着利用的心思,从来就没有把其等当做过自己人。
也正是看在此点之上,九洲修士才未第一时间把他们列做敌人。
张衍笑了一笑,道:“两位当知,我九洲攻伐玉梁、积气两家,是因为其等欲攻我山海界,为保我九洲各派安稳,不得不出手还击,倒非是了他人。”
饶散人言道:“不管如何,贵方败此二家,我二人才得以解脱,”他顿了顿,又道:“只是却要冒昧问上一句,未知贵方要下来要如何做?”
九洲一方掌制钧尘界那是已成定局,那么其等将如何对待他们,这却需弄明白了。
张衍并没有回答此问,而是看向贝向童,道:“听闻贝道友此前乃是烟澜界修士?”
贝向童回道:“是,贝某本是下界坛峰祭主,贝某也是侥幸修成一身修为,并祭献千万宝药,得了上界赐下符诏,这才得以飞升来此。”
张衍道:“烟澜界既为钧尘界下界,却不知这上下之分是如何划定的。”
贝向童道:“我辈以往修道法门极是粗浅,后有上界修士到来,传我大道法门,并许下接引之诺,自此之后,我界中之人,皆奉钧尘为上界。”
张衍又问:“不知烟澜界中出过多少飞升钧尘的修道人?”
贝向童回道:“烟澜界归附钧尘三万载,连贝某在内,共是出过三位飞升真人。”
“前面两位,今又何在?”
贝向童暗叹一声,道:“早已在门派争斗之中作古。”
似他这等下界飞升之士,若是界中一切安稳还好说,可一旦起了争战,那么一定落不到什么好下场,他是运气,方才飞升上来,就被逼着投入已然势大无比的玉梁教,才得以保全性命。
可也是因此,他在看到九洲修士攻来后应对十分消极,怎么样也不肯出来参与斗战。
张衍再问:“烟澜界中灵机比之钧尘界如何?”
贝向童道:“灵机倒是与钧尘界相仿佛,只是我辈修行需用紫清之气,在烟澜界中我却无有机缘见得。”
张衍微笑一下,贝向童说无有机缘见得,并不直接说无有,那应该是此界本是有紫清灵机的,只是俱被钧尘界之人掌握在手了,而且根本不容烟澜界之人染指。
他再问了几句,算是弄明白了钧尘界对烟澜界的处置方式。
钧尘在烟澜界中择选合适之人授以玄功秘法,并不许私下相授,且唯有通过两界仪晷祭献上足够得外药宝材,方会赐下更为上层的功法。
同时又命其设法平灭各处土著修道士,使得此界之人永无可能修行到上乘境界。
而那些资质极好,能够修炼到凡蜕之境的修士,则是给予机会接引上来界。
这也并非是出于什么好心,是怕其破空飞去之后当真找到一处可以存身的界域,那下界便很有可能不受自己掌制,而唤到钧尘之后,既能为自己出力,也可通过此等人物更好控制下界。
不过此等规矩,也与被其扶持起来的烟澜界修士利益相符,他们自也不愿有人能与自己相争,哪怕没有钧尘界吩咐,也会设法断绝其余修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