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女姮一早就出发去颉邑探望她的姐姐。
「今早?为何?」我问。
「不知。」王姬瑗说,「我还未起身她就走了。」
公明摸着下巴:「我兄长不在,她留在辟雍也觉得无趣吧?」
王姬瑗说:「你们说她是不是受不得思念煎熬,于是去了颉邑?」
公明道:「你不是说她昨日见过我兄长之后,还小病一场?」
「哦……」王姬瑗似有所了悟,眼睛发光。
「晋侯与公女姮真好呢。」她的神色无比羡慕。
公明瞥瞥她:「怎麽?想你那宋国公子了麽?」
我也笑:「我听兄长说,那人他见过,品貌不错。」
「他哪裡比得晋侯。」王姬瑗红了脸,却笑嘻嘻地盯向我:「杼,我可听说晋侯在为你寻觅妇人,已经问了好些诸侯。」
「哦?果真?」公明来了精神。
「胡说什麽……」轮到我面红耳赤。
公明和王姬瑗两人吃吃地贼笑,不住拿话闹我。
我不再出声。
但王姬瑗方才说妇人的时候,我的心微微一动。
我承认,在那一瞬,我想到的是杞国堂前那窕窕的身影……
事情变化,并不总会遂人心愿,即使它曾经让人觉得无限美好。
公女姮从颉邑回辟雍的时候,兄长赶去见她。
兄长出发的时候,我就觉得他的神色裡并不尽然是喜气,似乎藏着什麽事。等他回来的时候,却是独自一人,没有带回公女姮的车驾。
「公明即刻收拾行囊随我返国,杼留下。」他进门就对我们吩咐道,语气平静,眉眼却不掩阴沉。
我和公明面面相觑,各自的脸上满上讶色。
我说:「兄长,你不是说要留在辟雍……」
「不留了。」兄长澹澹道。
我们看他脸色,再多疑问也只有先咽在肚子裡。
车马已经备好,兄长就这样离开了辟雍。辚辚声中,我在宫门前望着他远行,只觉得那身姿带着几分萧索。
几日后,虎臣舆在教场上以一头死麂委赘,在天子和贵族的睽睽众目之前向公女姮求婚。天子首肯,令虎臣舆依礼完成婚事。
听到这个消息,我吃惊不已,立刻从镐京赶回辟雍,在路上截住了正要返国的公女姮。
虎臣舆也在,看到他们在一起,我心中一股愤懑冲起。
我推开虎臣舆,看着他陡然变色的脸,我想再用鞭子狠狠地抽他。他与我们同出一族,竟做出毁人婚姻之事!
但是公女姮挡住了我。
「公子,上回在辟雍,姮已与他废去婚约。」她如是道,「今日误会,错全在姮一人,与虎臣实无干係。」
我瞪着公女姮的脸。
「为何?」我问。
她的目光动了动,似乎平静,又似乎盛满了悲伤。
「我二人各有坚持,无法顾全彼此。」她轻声答道。
我怔怔然。
当我回到晋国把教场上的事告诉兄长,他并没有说什麽。
他仍如以往,每日与臣子商讨庶务,到民间田地中巡视。但是他变得沉默,脸上也难见笑容。他早出晚归,埋头在各种事务中,似乎决计不让自己有一点空閒。
这年秋天,晋国迎来兄长继位之后的第一次丰收。仓廪盛得满满,积粮超过了过往两年相加之数。国人欢腾,涌到庙社祭祀唱歌,称颂兄长的功绩。
可即使这样,兄长也没有开怀。
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脸,不但我和公明,连宗老和臣子们都忧心忡忡。
「兄长,你心中不好。」一日夜裡,兄长归来,我瞅准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