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正摇头道:“不对,世上哪有人志向不在科举的。我看他后头的字迹模糊,似乎有什么蹊跷。”
“那么这卷子,圈定还是不圈定?”有人忍不住道。
是啊,题是破了,才华自然不必说,而且府试考的也不是八股文,非要限制你在条条框框里,本朝并没有要求你考试写多少字的文章,答题较为自由。
只不过写文章,乃是约定成俗的规矩,几百年来大家都这样写,现在一幅画,还有这半截诗,该怎么办呢?
…………
陈凯之痛心疾首地道:“我考试被坑,心里不好过,你们看看老虎,每天都那么努力的码字,可是收藏还是那么慢,票儿还是那么少,真是同病相怜呀!”
第四十七章:吃一堑长一智
在场的阅卷官都感到为难,若是直接判定违规,心里不禁觉得可惜,因为此人很有才华,学正乃是金陵府的学官,对他来说,巴不得自己治下多几个才子,将来去考乡试的时候,金陵府都几个人中榜,他这政绩也就妥妥的来了。
可这样的试卷若是送上去审核,只怕上头的提学大人见了,怕是要见罪的。
而且,所有的阅卷官此时心里都惦记着一件事,这半截诗后头是什么呢,哎呀,下面没了啊,大家心里挺着急的。
其实这些读书人出身的学官,见了一首好诗,有了前头,却没下一截,心里不免遗憾,此时大家心里是百爪挠心,却又不便说出来。
最终,有人打破了这尴尬,一个阅卷官道:“大人,该生以画破题,又以半截诗证明了他的才学,科举乃是抡才之大典,既是为朝廷选材,自然要优中选优,现在有这样的才子,若是遗落在民间,不免可惜,不如将该生招来一问,试一试深浅,如何?”
其他人纷纷点头,就等你这句话呢。
这件事在程序上,是有问题的,可问题在于,这份试卷也确实有问题,寥寥几笔的画,人家破了题,你录用不录用?录用了就是不守规矩,不录用,可府试里也没明文规定,不能以画做题啊。
不过张学正是稳妥的人,其实朝廷在府试上,本就没有什么严格的规定,不过若是牵涉到了舞弊,就是大事,这件事有走后门的嫌疑,所以他颌首:“诸公说的是,不妨如此,我等一起见他,请文吏将该生入见的事,一字不落的记录在案,之后再启禀学政,请学政做主吧。”
众人一听,心里轻松了。
对,就该这样办,这样就没有后遗症了,反正这一份试题交上去,也不说录取,再召见这个生员,问一问事情的缘由,为何要以画破题,府学这里只负责进行如实禀告,至于提学大人如何判定,就不是他们的事了。
说再难听一点,如果提学大人都做不了主,他也可以继续向上禀奏嘛。
现在大家只好奇这下半截的诗。
张学正说着,揭开了试卷下注的考生名字,陈凯之……
这人……倒是有一些印象。
他咳嗽一声,道:“来,传江宁县学生员陈凯之……”
…………
初夏时节,暴雨总是骤然而至。
陈凯之在家歇了两日,也无处去,索性在家练习行书,可惜笔墨太贵了,只好拿着木棒在地上写写画画,倒也自得其乐。
正午吃过了饭,宋押司却是亲自来了,他穿着蓑衣,浑身湿哒哒地进来,道:“县公请你去。”
朱县令想必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从宋押司心急火燎的样子,看来是很急。
陈凯之不敢怠慢,却无蓑衣,只好尴尬地撑着他的破油伞,宋押司见他窘状,不禁道:“过两日,我送一件蓑衣来。”
“多谢。”陈凯之没有拒绝,人情嘛,只有欠着,关系才能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