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大船崩潰的那一幕時,天海純也心跳快的可怕,那不是害怕,而是激動。
那一瞬間,天海純也仿佛理解了為何有人認為「爆炸」是一種藝術。
但天海純也絕不是認同破壞,他只是,只是……
心中一直潛藏的那些壓抑痛苦,好像隨著爆炸的那一瞬間也隨著蒸發消失了。
那些沉甸甸的,牢牢壓在他心上,不斷滋生著令他作嘔的念頭,卻永遠也壓不下去的黑暗,都跟隨著爆炸一同消失的乾乾淨淨。
這時候,天海純也覺得身體變得輕飄飄的,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輕鬆舒適。
「謝謝你,亞瑟。」天海純也對黑騎士道謝。
「不用謝,這是我應當做的事。」黑騎士說完,隱去了身形。
天海純也笑了笑,然後一身輕鬆的看著海面上漂浮的,大船七零八碎的殘骸,搖頭嘆道:「原本打算將船擊沉的,現在變成這樣,想偽裝船隻自身出問題也偽裝不了了啊。」
飛過來打算帶天海純也離開的中原中也聽到他的話,不由笑道:「不能偽裝乾脆就這樣放著,他們的船毀了,和我們港口黑手黨又有什麼關係?」
「有誰能證明是我們毀的船?」
跟太宰治共事時不得不受到對方薰陶的中原中也說起這話來,連眼睛都不眨,睜眼說瞎話那叫一個自然。
「你說得對,中也。」天海純也聞言一笑,他笑得輕鬆肆意,眼神也斂去淡漠,溫和了許多。
中原中也這時候卻是一怔,他眨了眨眼睛:「你不叫我中原君了?」
夜色掩蓋住了他雙頰浮起來的兩團紅意,心跳也有些快。
奇怪,怎麼覺得純也好像變得好看了不少?中原中也心中不解。
「一起做了一次任務,關係拉近了也正常。」天海純也將手中的太刀收回鞘中,「再者,我和你不能太爭鋒相對。」
「因為這個?」中原中也抓住了天海純也後面那句話,心裡多少有些失落。
他是想和天海純也和好的,一直都在找機會向天海純也道歉,可是……
「這也是首領的意思。」天海純也解釋了一句後,發現失落這兩個字都快寫在中原中也臉上了。
「最近底下的人討論的是有些過分。」中原中也簡單附和了一句。
「嗯。」天海純也點了點頭,見中原中也還在原地不動,便問:「不回去嗎?」
「回去,當然要回去。」
中原中也說完,仿佛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抬起頭鄭重其事的望著天海純也。
他說:「有句話我一直想對你說,能請你聽一下嗎?純也。」
天海純也看著他,無聲點頭。
「對不起,純也,我辜負了你的好意勸誡還誤會了你,對不起!」中原中也連說兩句對不起,說完之後,他緊張的注視著天海純也。
「……」天海純也聞言,沉默的盯著中原中也看了幾分鐘,然後,移開視線望向了遠方。
「沒關係的,中也,我已經不介意了。」
天海純也擅自向中原中也示警時,也有過結果不會好的預料,所以見到加入港口黑手黨的中原中也時,心裡沒什麼好失望的。
他連自己都拯救不了,還妄想什麼去救別人……
「該回去了。」
雖然向天海純也說出了一直在意的道歉,但是看到天海純也的樣子,就算天海純也說了不介意,中原中也心裡也沒有鬆了口氣的感覺。
中原中也心裡反而堵得慌,他不明白是因為什麼,只能沉默下來,帶著天海純也飛回橫濱。
——
港口黑手黨總部大樓,頂層,首領辦公室內。
森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