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純也神色淡漠,他的視線停留在森鷗外身上片刻後,沒有任何留戀的移開,落在了虛無的空氣中。
森鷗外身後的中原中也等人,誰都沒得到天海純也半點目光。
森鷗外將天海純也的反應盡收眼底,他的眼眸一黯,嘴角的弧度微微下滑,卻依然保持著溫和的假面。
就仿佛他的內心也和表面一樣,一點都不生氣。
「不然的話,我的愛徒倘若真的亡故,我又怎麼吝嗇到連葬禮都不給他舉辦?」森鷗外不慌不亂道。
「這麼說的話,確實有道理。」福地櫻痴聞言,頓時頷首表示贊同。
條野採菊在這時輕笑著道:「森先生,請恕我失禮,前港口黑手黨幹部太宰治似乎也與你有師徒之名。」
森鷗外眸光一冷:「哦?」
「四年前他消失時,很多人都以為他死了,而你也曾公開默認此事,當時你好像,也沒有給他舉辦葬禮吧?」
四年前太宰治叛逃,當時他身為港口黑手黨幹部,不論能力還是功績都相當出彩,在港口黑手黨內部威信很重。他叛逃的消息傳出去後,會給港口黑手黨帶來不必要的風波。
所以森鷗外就直接默認幹部太宰治已死,對外他也是默認的態度,而太宰治也不會作死的蹦出來說自己還活著,森鷗外的態度對他們兩方都好。
因為彼時太宰治正處於洗白自己的階段,代表他過去黑歷史的身份死了,可以說是皆大歡喜。
條野採菊這話的意思無疑是將天海純也的經歷與曾經的太宰治連在了一起,直白地說不給徒弟辦葬禮你森鷗外是有前科的,所以天海純也如今還活得好好的,和太宰治一樣不在你手下待了。
森鷗外一點不在乎太宰治的叛逃,太宰治叛逃還是他一手策劃的,但條野採菊暗示天海純也叛逃卻是在戳他心窩子無疑,一刀下去鮮血淋漓。
福地櫻痴哈哈大笑,很贊同自己部下的話:「沒錯沒錯,森首領似乎不怎麼看重弟子們的身後事,想必森首領一直在心裡幻想弟子們都還活著,都在你身邊吧。」
條野採菊捅完一刀,福地櫻痴接力再下一刀,句句都意在撕開森鷗外孤寡中年人的舊傷疤,可謂是十分可惡了。
森鷗外深呼一口氣,幾句嘲諷而已,他怎麼會往心裡去?
只是,森鷗外終究是人,不是機器。
哪怕再冷靜理智,他的血還是熱的。
雖然森鷗外的深愛,都給了他腳下的這座城市,留給天海純也的,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一毫罷了。
「福地先生的耳朵似乎不太好使。」森鷗外洒然一笑,「不過是純也和我開的一場玩笑罷了,他活得好好的,我又何必為他大張旗鼓辦什麼葬禮。」
「是這樣嗎?難道——」福地櫻痴臉上豪爽的笑容一變,他微微眯起眼睛,嘴角瘋狂上揚,「你的徒弟天海純也不是和太宰治一樣叛逃了嗎?」
「福地先生!」
森鷗外揮手,壓下他身後的部下被福地櫻痴的話引發的騷動,隨後他才淡淡的說道:「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
「哈哈哈……抱歉了,我這個人就是比較心直口快,得罪之處,還請森首領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計較。」福地櫻痴哈哈笑道。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福地櫻痴還是沒有退開,他站在天海純也身旁不遠處,明擺著不會不管此事。
福地櫻痴是軍警特殊部隊「獵犬」的直接領導人,儘管天海純也不是他手下,卻也是官方的人,這次還是因為異能特務科的請求才到橫濱來。他若是不管任由森鷗外將天海純也帶走,也不好跟上面交代。
更何況福地櫻痴本人也不願看到好不容易削減一臂的港口黑手黨迎回天海純也,恢復以前的強大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