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
天海純也看也不看一頭栽倒的屍體,轉身抬頭,夜色下經過異能力加持,分毫畢現的眼睛清楚的看到了大樓上的狙擊手。
「噗!!」
狙擊手亡魂直冒的扭轉槍口朝他開了一槍,天海純也毫不費力的躲過了這失去精準的一槍。
然後,天海純也一躍而起,如履平地一般沿著大樓牆壁攀上了頂樓!
知道天平嗎?
只要從一端拿走一塊砝碼,這一端就會被另一端的重量壓得翹起來,失去平衡。
世間的一切都可以化為天平兩端的砝碼,而天海純也,就是天平的主人。
他可以在天平兩端隨心所欲的拿走或增加砝碼,操控他所看到的一切,只要他想,他甚至可以肆意妄為,化身主宰萬物的神明!
擁有著「天平」這樣破格的異能力,無怪乎森鷗外會將天海純也牢牢掌握在手心裡,把他當做自己手中的王牌。
天海純也的異能力一旦暴露出去,絕對是現在的森鷗外,現在的港口黑手黨無法保住的,所以森鷗外不允許天海純也擅自使用自己的異能力。
可是當生命受到威脅,遠在橫濱的黑騎士無法被沒有令咒的天海純也召喚過來的時候,他只能選擇動用異能力。
然後,只要把看到他使用異能力的人都殺掉就好。
一道冰冷的銀光劃破黑暗,短暫的寧靜之後,從狙擊手頸間飆射出來鮮血打破了夜色的安寧。
四百二十五。
天海純也垂下右手,手中接連殺死三個人的匕首刀身依舊光亮乾淨,沒留下一點血跡。
他睜開眼睛,忽然莫名其妙的笑了。
看,就算回憶起過去又能如何?父親是軍警又怎麼樣?
無法改變現狀的他只能繼續殺人,因為如果他不殺人,死的人就是他。
殘酷的現實根本沒有給天海純也去改變的機會,所以天海純也沒有一絲一毫去尋找過去的念頭。
他很清楚很清楚,沒有必要了。
今晚,就徹底劃清十一歲之前的一切吧。
從三個人身上奪來的力量幫助天海純也安然無恙的跳下了樓,他平穩的落地後,就取消了異能力。
強大的力量是很令人著迷,但是一味的沉迷是不可取的,就算那滋味再怎麼美妙,天海純也也能順利的脫離出來,這仿佛是他的天賦。
左肩上的槍傷依然折磨著天海純也,痛覺神經尖銳的叫囂著,他將匕首收起來,走到剛才扔掉背包的地方,撿起背包。
從背包裡面拿出穿了一天的淺咖色風衣替換掉身上這件大衣後,天海純也繼續朝車站走去。
天海純也順利的坐上了回橫濱的末班車,這節車廂里只有他一個人。
他從對面的車窗玻璃上看到了自己因失血過多而過於蒼白的臉色,眼角餘光也瞥到風衣左肩上新滲出來的暗色。
這樣下去不行啊……
天海純也在心裡對自己說。
那麼……該找誰呢?
於是天海純也腦海里跳出了森鷗外和太宰治的身影。
好像和太宰約過晚上見面,那,就找太宰吧……
橫濱車站,披著一件過於寬大西裝外套的太宰治靠著一根柱子,眼睛漫無目的的盯著地面。
好無聊啊,純也好慢啊。
明明約好晚上要在老地方見面的,為什麼還是這麼晚才回來!
害得他這個病人還要大半夜不睡覺跑來車站等純也!
他不滿的鼓了鼓臉頰,下一刻,電車到站的廣播響了起來。
太宰治望著隧道,微微站直了身體。
等會兒見到純也要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