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讓太宰治的心徹底沉到了谷底。
在做出決定之前,太宰治不是沒想過天海純也發現真相後會更生氣這一點。
可如果不賭一把,不將兩個人都逼入絕境,還談什麼破而後立?
不過,太宰治好久沒見天海純也這麼生氣了。
天海純也心中越是生氣,外表反而越發平靜。
太宰治故作輕鬆的笑著出聲,然而聲音卻格外的嘶啞:「純也。」
天海純也淡淡的看著臉色蒼白如紙的太宰治:「如果我再晚回來一會兒,你一直以來的願望就要實現了。」
「那看來我的運氣還是很不錯啊……」太宰治說著就笑了起來,當著天海純也的面。
天海純也沒說什麼,只看著他笑。
但是天海純也的心中,卻有烈火在燒。
那是夾雜著憤怒與痛心的大火。
「咳咳——」
笑著笑著,太宰治忽然咳嗽起來,他咳嗽得有些痛苦,蒼白的臉上都因此冒出了點血色,看起來卻更加病態虛弱了。
「為什麼?」
在太宰治咳嗽緩解之後,天海純也問了一句。
太宰治做懵懂狀:「什麼為什麼?」
「……」
天海純也沉默的看著他,太宰治也不說話。
兩人沉默的對峙了片刻,天海純也平靜的神情才開始瓦解,他輕輕呼出了一口氣,閉了閉眼睛,再看向太宰治時,神色中已經帶上了失望。
「不管你想做什麼,你都不應該拿生死來開玩笑。」
「你以為我是在開玩笑?」太宰治像是聽到了什麼荒謬的事情一般,微微睜大了眼睛望著天海純也,嘴角扯出了一點勉強可以說是笑的弧度。
天海純也眼神淡淡的反問他:「難道不是嗎?」
「呼……」太宰治呼吸重了一下,隨後又平靜下來。
他又露出慣常的,被國木田獨步說過是輕浮的笑容:「我做的這些事,你都認為我是在開玩笑啊。」
「是,你說得很對,生死大事,確實不能拿來開玩笑,我很過分,很過分。」
天海純也審視的盯著若無其事一般的太宰治,他在家中客房看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額頭還格外滾燙的太宰治時,心中的擔憂大過了怒氣,第一時間就將太宰治送到了醫院治療。
之後醫院檢查出太宰治上次的舊傷復發時,天海純也也有些後悔,因為他覺得自己昨晚對待太宰治的舉動有些過分了,哪怕他那個時候的的確確非常生氣,但也該考慮到太宰治的身體。
憤怒會使人失去理智,天海純也平時最討厭不珍惜自己身體的人,可他昨晚卻對太宰治用了他最討厭的方式來懲罰對方。
天海純也反省著自己的過錯,冷靜下來後才發現自己的行為很不妥當,所以一整晚都在專心照顧著昏迷不醒的太宰治。
直到天海純也察覺出太宰治的重病是他自己人為造成的之前。
亞瑟·潘德拉貢告訴天海純也,昨晚太宰治洗了冷水澡,而天海純也回家後也發現,冰箱被打開過。
那一瞬間很難說天海純也的心情到底如何,但最為明顯的情緒,無疑是失望。
徹頭徹尾的對太宰治的失望。
四年前太宰治離開港口黑手黨,奔向未知的,但總比在港口黑手黨光明一些的未來,天海純也在心中是祝福他的。
重逢後天海純也發現太宰治果然變成了救人的一方後,心中更是欣慰,替他開心。
因為天海純也在潛意識中將自己對光明的期望寄托在了太宰治的希望,人總是這樣,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希望別人能替自己完成。
所以天海純也是很為太宰治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