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天暗夜的风里,依旧是那样的嚣张夺目。她想开口告诉他,送她到路口让她自己打车就可以了,谁知竟一直开不了口。
她紧紧地攥着大衣上的双排扣,仿佛攥着的是刚刚为她扣好大衣的那双手,他安静地开着车,双眼一丝不动地朝着前方。她在心里刻画着他侧脸的线条,这张脸比五年前多了些岁月的痕迹,他今年……明年就三十了,印象中那张脸是年轻而骄矜的,现在却刻上一些浅浅的纹路,这纹路丝毫没有减去他的魅力,却显出他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风度和神采。
他长得好看吗?苏晚在心里问自己,要光说好看,似乎还比不上那张比女人还好看的桃花脸,除了细长上挑的凤眼,他脸上别的地方都显得粗枝大叶,搭配在一起却有着另一种攫人心神的魔力。顾锋寒突然转过脸盯了她一眼,她脸上霎时像火烧起来了一样,立刻转过脸去,直视前方,连一度的角度也不敢偏过去。
等她醒悟过来的时候,车早已开出心湖苑好远了:“你放我在路口下来就好了,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的,”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软绵绵的,且这一次她没有带上任何称呼,因为她自己也不明白,她是该叫他“顾总,”或是别的什么。
他又偏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车速缓缓地减慢,她以为他是要停车了,谁知一抬头才知道是红灯。两个人在车厢里沉默对峙,谁也没有再多一句话了,等红灯转绿的时候,又唰地一声飞驰而出,一个路口,两个路口,他丝毫没有放下她的意思,然而他也没有开口问她住在哪里。
车在莲花路拐了个弯,拐进她住的小区里,她想问他怎么会知道她住在这里,偏过头来看到他的侧脸时却又失去了勇气,直觉这句话要是问出来,他……是不是又会生气?
他们曾经那样的亲近,亲近到问出这些话,都嫌太过生分了。
车停在她住的那一单元的门口,他却没有叫她下车的意思,他双手紧紧地握着皮革质的方向盘,好像在做着什么痛苦的抉择,她轻声打破这令人遐思无穷的沉默:“谢谢。”
她这句话似乎解决了他的难题,他偏过头来,似笑非笑的:“不请我上去喝杯茶吗?”
她愣了一下,这句话不像是纯粹的客套玩笑,可是……可是他深邃双眸中流露出的似有若无的笑意,却仿佛带着些嘲讽和怒意,不似刚才为她扣上梭形扣时那样的柔和。她抬起头望了望三楼的窗户,贝菲房里的灯亮着,她似乎松了一口气,却又隐隐的有些失望似的:“合住的同事在,恐怕……我们说好的……”
他点点头,好像理解她的不方便:“明天见。”
“明天见,”她机械地回答着,推开车门,急匆匆的掏出钥匙打开楼下的大门,僵着身子跑进去,一步也不敢回头。
进了房,关上门,她才喃喃地问着自己:明天见?
第二天早上她居然睡到十点才起床,大概是头一天晚上失眠,到半夜才睡着的缘故,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想起顾锋寒昨天晚上那一句“明天见”——今天,她真的就要去凌厉实业和银河集团在婺城新买的办公楼么?
套上最外面一件羊绒大衣时,长梭形的扣子在她手里摩挲良久,仿佛还留有余温,他还记得她,他还记得她……
“你问我想怎么样?嗯?我告诉你,我妒嫉,我妒嫉,我妒嫉他方非尽所受到的青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