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八方飞来了不少的鸟雀,他逐个将这些个鸟的爪子都摸了一遍,选定了几个地方,让影卫们分头去寻找。自己再带着夏令寐和其余的人马顺着方才小白离开的地方追去。
白子奉了汪云锋的命令保护夏令寐几年,早就有一套与黑子相互沟通的暗号,再加上夏家影卫高超的循迹觅踪的技巧,不多时就将半个辰州给绕了一遍。
黑子不由得气道:“那个蠢蛋,他肯定又迷路了。”
好在,方才派出去的人已经传来了消息。等到众人找到那处屋子,正巧看到小白率领下属恶战绑匪,到处都是兵器厮杀的声响,偏生整条密密麻麻的平房街道上无一户人家出来瞧瞧。
黑子领着几人跑去给小白帮忙,岫玉和萤石已经轻巧的将整个荒废的屋子里里外外的翻找了遍。最后,根据灰尘的薄厚从地板上发现了通往地窖的路。小心的移开木板,几个影卫率先滑了进去,夏令寐武功本身不弱,众人只是围在她身边保护,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她真正的置身事外。
地窖很杂乱,到处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有酒缸、木桶、干草这等杂物,还有棉絮,成了抹布的衣衫,蜘蛛网漫天横着,隔着无数的破门板和竹竿的后面隐约有一丝光线,劈啪的抽打声传了出来。
“说,密旨在哪里?”
夏令寐示意众人停了下来,她自己缩到一个角落,透过残薄的木栏望向亮光中被吊着的男子,是汪云锋。
他半闭着眼,晚间重新换过的衣衫再一次被鞭子给抽得破烂,露出里面青色泛着血珠的胸膛来。上面纵横交错的印子中有一部分是夏令寐下午的杰作,一部分是新添加的痕迹。新伤将旧时的伤疤覆盖,看起来触目惊心。而他低垂的头的样子,似乎已经没了呼吸。
夏令寐极力压抑着沉重的气息,将地窖深处的环境再仔细看了一遍。只有三个人,矮的那人蹲在地上在一堆物品中翻找着什么,中间瘦高个儿还在挥舞着鞭子,一个满面胡渣的大汉却是叼着酒壶喝得醉醺醺的半靠在墙壁上。这种阵仗,瘦高个儿应当是武力最高强之人。不过,凭借着多年的行走江湖的经验,夏令寐的目光反而一直锁定在了那醉汉身上。
“我说,御史这种官打死了都是嘴巴硬,瘦子你不来点狠的,他是不会说实话。”
这会子,汪云锋已经闷哼都哼不出了。
“妈的,我倒是想要耍狠的,可这书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抽过一顿。虱子多了不怕痒,再逼供下去他迟早得死,东西还没拿到,我们没法给古大人交差。”
“你别唬我了,我跟了他许多日,除了我们,暂时还没人发现他身上携带着皇帝的暗旨。他身上那些伤说不定是被哪个热辣的娘们给玩的,干脆,我们去抓了客栈那个娘们来威胁他试试。”
“那娘们身边有很多人保护,要找死你自己去。”说着,那人从地上捡起了一颗锈掉的钉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主意,居然拿着那钉子朝着汪云锋的指甲缝里扎了进去。
尖叫。
汪云锋几乎是痛醒了,那老旧的绳索早已不牢靠,在对方挣扎中一分为二,痛得打滚的男人没有泪的在地上干嚎,本来好不容易凝结起来的血块又重新冲破了阻碍,摩擦在灰尘、黑草的地板上。
矮子瞧着得了趣,居然蹲下身盯着痛苦的汪云锋道:“汪大人,你以后还想要执笔写奏折的话,最好将藏匿圣旨和你的密信的地方说出来,那样还能够少受一点苦。”
汪云锋滚动的身子停了一下,继而剧烈的颤抖起来。那瘦子上前抓住他另外一只手,挑出最小的尾指,毫不犹豫的将血迹斑斑的锈钉子再一次扎了进去。
岫玉紧紧抓着夏令寐的手臂,将耳朵掩埋。她不知道,为何自家姑娘无动于衷。
汪云锋的喘息明显带着决绝的意味